('楚晚晴像是拍哭闹的小婴儿一般拍着江宴秋的后背和后脑勺,闻言比了个“嘘”。意思是赶紧让这茬过去,别再勾起他的伤心事了。王湘君“哼”了一声:“他身死道消,是他技不如人,也是他自愿之事,你又何必为他这么伤心。”——王常莹和琅琊王氏对继承人的教育方针向来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技不如人,那就去死。楚晚晴瞪大双眼,简直要为他这番发言吐出口老血!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种场合,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了些,现在王湘君搞这出,跟直接丢颗地雷有什么区别?!然而江宴秋目光怔怔,似是对他刚刚那番话毫无反应。于是王湘君神色更冷,甚至憋了股没由来的气。……他凭什么,要为了那人那么伤心?明明只不过是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陌生人而已。就能在他心中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吗?他嘴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楚晚晴神色惊恐,生怕他语出惊人,就差原地给他下个禁言术了。幸好这时候,范云英来了。藏姝峰峰主的神情……简直跟刚刚的王湘君一模一样。都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范峰主的护短,仿佛也是看场合的。先前面对释真时,她就像是一头凶恶的母狮,牢牢将包括江宴秋在内的一众昆仑弟子护在身后。而如今失去了一致对外的敌人,跟江宴秋当年那些过节又重新探头了。为此,范云英足足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心道我毕竟是前辈,江宴秋一个不到玄光境的少年人,不仅调查出了魔修和释真的惊天阴谋,还苦苦支撑了这么久才等到昆仑的救援。确实太不容易了。范云英好不容易洗脑自己放下当年的偏见和结下的梁子,结果转眼看到江宴秋这幅凄惨无比、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楚晚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江宴秋直直地看向王湘君,眼中却蓄满泪水,倒映着面前红色宫装丽人的身影。“都是我太没用了。”“为什么我不能早点发现萧衍之的阴谋。”“为什么我要跟他分头行动,让他一个人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苦苦支撑了这么久……”他哽咽道:“都是我害了小师叔。”王湘君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范云英却疑惑了一下。……等等,郁慈?她的面容变得无比古怪。郁慈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剑尊方便在外行走……然而就在这时,却发现了一件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之事。剑尊……竟然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了!众人瞬间不敢置信,窃窃私语。什么?!剑尊竟然没有直接转身御剑飞回昆仑?原先那名魁梧的剑修瞬间涨红了脸,激动地拽了拽身旁的同门:“怎么回事,我刚才的英勇表现不会真的被剑尊看在眼里了吧?他不会是相中了我,想收我为徒吧!”郁含朝走得不算快,一步步却都似重重踏在众人的心上。当他在江宴秋面前站定时,所有人的心都似悬在了嗓子眼儿。“我有话,要跟你说。”……在场众人:“……!”什么!!.阙城外不远处,半山腰一处僻静之地。郁含朝静静地望着面前之人。他的比江宴秋高了一个头,因此要微微俯视,才能看到对方有些凌乱的鬓发,和那双泛红的眼。……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视角了,还有些新奇。他长发未竖,侧脸如松玉新雪,眉锋到喉结的弧度锋利,有种冷刃般的质感。是一张与郁慈截然不同的面孔。郁慈虽然气质同样冰冷,表情却要更多些,面孔也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青涩。若是往常,郁含朝私下寻他,江宴秋一定全神贯注,不漏听剑尊任何一句话。但此时此刻,他却怔怔失神,人在这里,魂儿却早就不知跑去哪里。郁含朝眼神暗了暗。……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师叔。沉默良久。“郁慈他……”他刚开口,就看见江宴秋终于绷不住一般,大哭了起来。郁含朝:“……”瞬间浑身僵硬。那完全是小孩子的哭法,鼻尖都哭德通红,放声的嚎啕大哭,眼泪成串地顺着脸颊往下流,甚至哭湿了一小片衣襟。在这僻静的荒郊野岭,无人之地。在郁含朝的面前。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伤心,好似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完。郁含朝:“……”怎么办。他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刚要出口的解释也僵在嘴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