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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梦醒之前的她,将手从阿凇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现在,梦境续上,她与阿凇那双漂亮的黑眸对视着。阿凇又将她的手拽了回来,浮南眨了眨眼,她想,她又睡着了。真好,又看见他了,浮南朝他笑了笑。梦里的阿凇困惑地皱了皱眉,他忘了之前浮南说过的话,他的梦境是混沌朦胧的。浮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对他说:“我们进城吧。”阿凇对她点了点头,又将她背了起来,浮南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头看着自己踩破了的绣鞋。“待会儿去城里,我要再买一双鞋。”浮南对着他翘起自己的一只脚,她很快进入了自己梦中的角色,“我是跳舞的,鞋破了,就跳不起来了。”阿凇点头。“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躺在雪地上?”浮南明知答案,却还是要问。阿凇背着她,没回答。浮南没逼着他回答,她只是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面颊靠在了他的脖颈间,反正是做梦,她偷偷靠近他一点点,应该也没关系。阿凇显然对这样亲昵的靠近很警惕,他背后的肌肉绷紧,攥着浮南腿间的手也收紧了些。浮南靠着他的脖颈,轻轻地笑,她想,现实里的阿凇应该也是这样的反应吧。入了城,他们寻了一处驿馆住下,浮南靠在阿凇背上,将那袋子里的银财在自己的红衣上蹭了好久,才将银子上的血迹擦净。浮南想,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什么正道眼中的好人,跟着阿凇,她永远都是邪恶的帮凶。但,那又如何,谁让陪着她走出怨川尽头的是他呢?在驿馆歇下之后,次日浮南本想领着阿凇先去买药材治伤的,但阿凇领着她先去了城里的鞋铺里。店里的各色鞋履琳琅满目,浮南挑不过来,阿凇将高处的一双红色绣鞋取了下来。浮南笑着摇头:“这鞋可不好走,你看,我脚上这双不就穿破了吗?”在这个幻境的背景故事里,她原是城里有名的舞姬,身轻体软,莲步轻盈,一双绣鞋能被她小心翼翼地穿很久,之前的红衣舞姬何曾像浮南一样会走这么远的路。阿凇没听浮南的话,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替她换上了鞋。绣鞋上有长长的绑带,需要耐心地慢慢系上,浮南本想弯下腰自己去系的,但阿凇没有让开,在晨时明亮的阳光中,他的鼻梁与眉峰下有深邃的阴影,惟有那一双黑眸亮着淡淡的光。他的修长手指慢悠悠勾着鞋上柔软的丝带,一圈圈地缠上,最后,在浮南的脚踝上方系了一个简单的结。浮南的脚背弓着,她保持这样僵硬的姿势很久了,她从上往下看着半蹲下来的阿凇,感觉自己的心得到了久违的宁静。在他身边的感觉很好,她伸出一手,轻轻碰了一下阿凇束好的发丝。“谢谢。”她说。阿凇抬眸看着她点了点头。这个幻境的细节经不起推敲,有许多漏洞蹩脚万分,比如浮南犯了这样大的事,在第一批杀手殒命之后,竟然再没有人来追杀她,又比如阿凇的来历诡异,竟然也能轻松在城中安居落户。浮南在这个梦境里,与阿凇成了邻居,他到城北去做工,她到城中心里的花楼继续去跳舞。她是不会跳舞的,但她发现自己只需要甩一下水袖,台下那些看不清面容的看客就会拍手叫好。梦境里的时光飞逝,瞬间滑过的画面仿佛走马灯,光影与色彩纷乱,人声嘈杂。直到某一天,浮南在花楼里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陌生在于,她从未在这里看到过他出现,有的时候夜深了,他会来花楼外接她,但他也从来没有走进去,只是在亮着灯盏的路边等着,他有时会等很久,孤单又寂寞。熟悉在于,浮南已经与他相处了很长时光,他们每日都会见面,她救了他,他也救了她。花楼里的费用高昂,他并赚不了很多钱,今日进来,他是付了钱的。浮南在台上呆呆看着他,她看到他将攒了很多日的银财一点一点地数着,交到花楼老板手上。他是来看她跳舞的。浮南一愣,即便她在台上一动不动,但台下的观众还是如痴如醉。阿凇站在人群里,静静看着她。浮南想,既然他来看了,她就努力试着跳一下,他攒了很久的钱,她总不能让他的钱浪费了。于是她甩起长长的袖子,在舞台上旋起身来,她的身姿轻盈,舞步曼妙。但浮南到底不是什么专业的舞者,她转了没两圈,就晕晕乎乎,舞步也越来越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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