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谓「看场子」的人, 大多都是社会混混, 利用自身优势赚口饭钱。只能说是来压场镇场, 只要不涉及得到夜店的利益,他们是决不会出面趟浑水的。而且相关的社会花边新闻她看的太多了,普通群众多数都不希望被波及到, 胆小怕事, 害怕被坏人找上门的报复, 所以渐渐的,都养成一种冷眼看戏的状态。最简单的举例, 公车上碰见女性被性骚扰, 大部分车上的乘客会选择无动于衷。只不过李苏叶一直都认为, 这一刻你也许是场下的看客, 明天就会成了戏中人。毕竟世事难料。她想,也许陈拆的道德底线存在于普通人的高线之上, 甚至还是一些臭鱼烂虾远无法企及的起点。可他却从不会以一种道德高位者的姿态区别对待, 仅仅这一点, 李苏叶就觉得陈拆简直迷人,无关外表,而是人性上的迷人。……陈拆伸了个懒腰,他眼皮渐沉。但强撑着,手掌压在沙发顶部,弯着腰,身子微微向前倾,头是稍侧的,这角度刚好和李苏叶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四目相对。“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他问,“关于我。”他虽然有些倦怠,但一张脸仍是冷冷淡淡,且十分平静的望着李苏叶。她沉默的与陈拆对视。心想,有些人越相处越劝退,而有些人越了解就会越痴迷,陈拆自然属于后者。但她需要一个喘息的空间。因为目前为止,她的情感处理器封顶,达到最大容量,她需要自我整理。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内,有一小撮光亮贴在他的后背,和侧脸上,他的面孔被着光影照得不真切。但李苏叶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仿佛下一秒她便要溃不成军。他俩静止的对立着,耳朵还能隐约听到楼下石南与客人的对话,欢声笑语的,一片祥和。“算了,”他改变主意了。陈拆打个哈欠,转过身,向角落的单人床走去,边走边说:“今天先这样。但我是认真的,向我提问这件事,长期有效。”李苏叶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勾了下嘴角,笑容很浅。她又因为’长期有效‘四个字心动了。陈拆已经脱下鞋子,贴墙摆放,人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侧着身,面对着墙壁。他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在沾到床后一分钟内,意识渐渐模糊。但在他完全睡着前,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床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拉开椅子,但又像是有人蹲在了床边。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呢喃般的:“陈拆……”他努力的想听下去,可下一秒便昏睡过去。——陈拆醒来时,李苏叶正在床边那张书桌上做题。他认为睡前听到的那声,大约是错觉。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眼睛还眯着,觉得有些热,后背微微发汗,于是下意识的,将T恤两侧的半截袖胡乱的撸上去,露出一条完整的手臂,才觉得稍微凉快了点。“睡饱了吗?”李苏叶没停笔,低着头问。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陈拆立刻清醒了些,手臂向后撑开,支在床侧两边,上身向后微微仰着,从喉咙里压出一声「嗯」。又热又渴。睡是睡饱了,心情却不怎么样。视线里忽的出现一节白皙的手臂,他掀了掀眼皮,是李苏叶递来一瓶矿泉水。她校服袖子被卷起来,至手肘的位置,侧着胳膊递过来的,陈拆伸出右手,反向用食指及中指卡住瓶盖的位置,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下一秒。“等等。”李苏叶像是意识到什么,飞快的收回手臂。“伸过来。”他转头看她。李苏叶眼观鼻鼻观心的没动。“胳膊。”他重复道。“我在学习。”李苏叶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糊弄过去。像是感受到陈拆那道平静却暗藏汹涌的目光,她手上仍是没停笔,写写画画的,笔尖和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本身就是疤痕体质,意思就是,小磕小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是吗。”是个问句,语气却极其平淡。“真的。”她最终还是放下水性笔,扣在桌上,椅子转了九十度,面向着陈拆,他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床边,而他微微仰着头,侧着脸看自己。他大臂线条明显,兴许是因为这个撑手的姿势,需要带动臂膀的力量,显得线条十分流畅。陈拆拧开矿泉水瓶盖,左手单手又撑起身子,右手握着水瓶,抬头灌水。因为太热了,他对凉水的渴望致使他喝得很快很急,而也因此有一小部分水顺着流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