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有想象自己是否能坚持,想的尽是赵宥齐还在手术室内。当她膝盖再次触及地面时,一股锥心的刺痛感直至心脏,谢临月险些栽倒在地。而最痛的并非是她一跪一拜,而是雪天路滑,她双手需合十包住平安符,不许沾了雪水。那高耸的台阶,每一步都像险境,稍不留神便会滚落下来。她从前被娇养的像温室内的花朵,今日却穿着单薄。雪落在谢临月身上后慢慢融化,当她跪拜到一半时,衣服上融化的雪水浸至皮肤,潮湿和清冷包裹住人全身。但谢临月已然顾不得这些,她脑海里全部都是在急救室内生死未卜的人。那个人笑起来十分好看,仿佛所有阴霾天气都能化为晴天。第一次听赵宥齐这个名字时,并没有什么感触。直到少年穿着校服,从球场奔驰而过。明明隔着屏幕,她还是忍不住心动。那时清风吹起他额前发丝,一同被吹动的还有少女的心。考学的日子里,她一整天都在待在教室里,未见朝阳便已经起床,直至披星戴月才从教室出来。是那个少年,将炎热枯乏的盛夏、隆冬的风雪挡在身后。她和少年并肩走在光里时,分不清是他耀眼还是光更耀眼。谢临月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好似那个少年就站在她面前,午后的光落在他肩上,雪落在她脸颊,那是春天而至。谢临月最后一步险些滑到,是陪同在侧的小师傅扶住了她。“小姑娘,已经到了。”谢临月站于高处,一览众山。山下群青环伺,一片生机勃勃。“可以来功德簿签名了。”谢临月绽了一个笑,像是终于得到了希望。厚厚的功德簿,在小师傅翻页时,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是赵宥齐的笔迹。她想不到那个时候的赵宥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得,但她却是又绝望又满怀希望。当带着平安符回去医院时,寒菡已经找她找疯了。偌大的医院和京戏校园皆不见她,电话也一直提醒不在服务区。而再回去医院时,谢临月浑身湿透。从前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像个破碎的琉璃娃娃。“宥齐哥哥还在抢救么?”整整一夜加一天,手术室还亮着猩红色的灯。但就在她刚驻足在手术室门口时,灯灭了。人们的视线瞬间汇聚在那扇门上,谢临月吞咽口水,但喉咙只觉得撕扯,灼烧的疼痛。先是医生走出,众人齐齐看着他的脸色,想从中分辨些讯息。谢临月颤着穿过人群,抓住医生手腕,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慌张,冷静问道:“我是家属,手术怎么样?”医生连连点头,“已经稳住患者状态,现在转入ICU观察,后续情况还不能保证,先要挺过今晚。”“那家属可以陪护么?”“不好意思,ICU是不可以的。”“那探视呢?探视也不行么?”医生叹了口气,“一切看情况,今晚如果能稳定下来,明天十点以后可以探视十分钟。”谢临月抹了把掉落的泪珠,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医生。”这时急救室的大门打开,赵宥齐被推出。众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围上去,只有寒菡搀扶着谢临月上前。隔着半米的距离,她远远看了一眼。赵宥齐脸上都是擦伤,他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现在可以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颅内,内脏也没有致命的破损。家属放宽心,回去收拾一些患者的衣物,为转出ICU进入普通病房做准备吧。”这是谢临月听到最安慰的一句话,起码不再是病危通知。-谢临月被小白和寒菡一行人强行带回赵家别墅。寒菡给她清洗一番,换了件衣服。刚一转身,就见谢临月倒在床上睡着。一向水灵灵的小姑娘一夜之间鬓边生了几丝白发,睡熟过去还在呢喃着赵宥齐的名字。寒菡关上门,悄声退出房间。解月光站在走廊内,看了眼寒菡。“阿姨做了些汤面,你去吃些吧。”寒菡心疼谢临月,还未开口,鼻尖便是一酸,连带眼泪也一同掉落。解月光皱了皱眉,将人佣进怀里。一向清冷自持的人,平生第一次温柔的抚摸人。“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寒菡吸了吸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解月光怀中立马挣出,“我去吃饭。”他们坐在赵家别墅,看着处处精美。明明那样精致华贵,但无人嫉妒艳羡。赵宥齐鲜少拍青春偶像类题材的影片,大多都是合作老戏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