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儿子害死了他,怨不得别人。驿将说,他可以选择在驿站当兵,饿不死他,要逃就是想当叛徒!”小刘节儿有点不耐烦,眼前自己的事还没有解决,祖君又去扯那些不相干的事。他转向阿漠他们道:“几十年前大唐放弃成州的时候,百姓哭着喊着要回去,唐国是怎么关上同谷关大门的?现在吐蕃人管得好好的,你跟我说,让我们回去?回了唐国,你能保我刘家代代荣华富贵吗?我可以给我祖君一个面子,送你们出城,别想在成州搞什么花样。”他本以为自己同意放他们出去,这两个唐人必会感恩戴德,万万没想到,他们并没把这当回事,反而神态自若的笑了起来:“刘刺史,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别人不知道,我们是自己人还能不知大唐朝廷给您的承诺?”“朝、朝廷的承诺?”刘家三代人面面相觑:是谁和大唐朝廷联系的?看到父亲和祖君都摇摇头,刘节儿定了定神,不屑道:“你以为凭你们这一说,驿将就会相信了?幼稚!我刘家四代对吐蕃赞普忠心耿耿,整个成州都是我刘家的食邑,我不需要唐国给我什么承诺。既然你们口吐狂言、不知廉耻......来人!把这两个唐国奸细给我押送驿将府!”小刘节儿用吐蕃话对着屋外狂叫。程越也大叫道:“驿将只要派人去凤翔镇一查便知,你们刘家与大唐朝廷早有约定,让你做大唐内应。否则,也不会赏赐给刘家那么大个府邸......”“府邸?简直是胡说八道!拉走,快把他拉走!”程越被两个卫兵反剪双臂,他继续道:“不是你的府邸,堂上又怎会挂你的画像?”画像?刘家三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墙上挂着的画像,这下他们没法淡定了:画像只有四幅,最右边的墙上隐隐有个挂画留下的印子,少的那幅,正是这位傲慢的小刘节儿。他吃了一惊,眼珠一转继而狞笑道:“想诬陷本节儿?做梦!我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把画送出成州,给我搜,看他们把画像藏哪儿去了?”这时刘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都变了色,他抬起颤抖的手去拉了拉孙儿的衣袖,嘴里喃喃道:“送走了......已经送走了......”“祖君!您说什么?”“我说画像已经送出城快两个时辰了......他们有个同伙,是那细作惠娘的弟弟,祖君已经让人把他送出城去,这会儿恐怕已经走远了。”刘善人慌得灰白胡子都在瑟瑟发抖,阿漠诚恳劝道:“善人莫慌,殿下说了,成州重回大唐后,那挂了画像的府邸就是赏赐给李家的,您不就可以实现您回凤州颐养天年的梦想了?”这是出发前李奏给他们的计策,程越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的画像,顿时多了个心眼,上墙取画对别人不容易,对一个暗卫来说那是手到擒来。正好让出去报信的阿勒带出去。他们只有两人在城里,又发生惠娘是探子这样的变故,两人不得不铤而走险。屋里的空气凝固了,连卫兵也都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继续把这两人绑走。突然,有人剧烈咳嗽起来,小刘节儿转身瞪着祖君,恼羞成怒道:“祖君!您竟然想回凤州养老?孙子对您不好吗?吐蕃是让您缺吃少穿还是怎样?您怎能联合外人坑害孙子……”刘善人遭孙子抢白也生气了,他挺直腰板,指着孙子教训道:“你忘了你姓刘?我们祖宗八代都是唐人,你倒好,给自己起了个吐蕃名字。你以为用了吐蕃名字,就能让你成为人上人?你曾祖父接下节儿这个身份,是为了替吐蕃唐人争取更多权利,到了你这一代,变得和那些野蛮的吐蕃人没什么两样......”他还要再说,被咳得面红耳赤的儿子拉住:“阿爹,您别再骂他了,当心隔墙有耳。不过是多个名字,他身后有我们一族人,随波逐流也不算错。阿宝,快让见过那孩子的人往同谷方向追,他一个孩子,走不了多远。二位壮士,莫怪我们刘家要自保,追上那孩子,送你们安全出城,追不上那孩子......我们刘家就算不参与,也绝不参与镇压平民暴动。”看来,这个身体不好的大刘节儿才是他们的主心骨。父亲做了主,小刘节儿忙叫了几个见过阿勒的仆人、卫兵上马去追。阿漠两人虽说面色如常,阿勒已经走了近两个时辰,若是找到马,应该走很远,追不上了。可他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真是很难预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