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樾偏过头看见近在咫尺的红玫瑰花,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黑玫瑰信息素味儿。抬起沾满血的手伸过去,有些粗鲁地攥住那几朵娇嫩脆弱的玫瑰花,少许花瓣从指间飘落下来,好像这样就能抓到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后颈。不,不对。那家伙可没那么娇嫩脆弱,硬得很。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和那家伙的信息素应该调换才对。他现在特别像这朵玫瑰花一样娇弱,而那家伙就跟一颗粗壮的大树似的,要很大的力气才能砍掉,然后带走。想到这里,一下子把他给愣住了,喃喃自语,“我有那么娇弱吗?”“哈哈哈哈……”笑声癫狂中夹着苦涩,泪水滑过眼角。用力摘掉那几朵玫瑰花攥在掌心里,越攥越紧,手背青筋暴突,闭上眼睛嘶哑着说出最令人心颤的话。“简阔,我真的好恨你轻易说放弃就放弃,恨死你了。”“大学毕业都一年多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在某国家的市医院里,项樾右肩膀的伤口处理完毕,光着上身一个人独坐在病床上面对窗户,死寂般沉默。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知道来人是谁,头也不回地轻声问:“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吗?”俞司站在病床后,如实答:“嗯,他说过几年再回来,我没把你的情况告诉他。”项樾沉默看着左腕,这里曾经戴过五年多的红绳,如今却不见了。可能是跟通缉犯激烈的搏斗中弄丢了吧,也可能是对方拿着匕首割过红绳才掉的。想再去找估计也找不到了。项樾只觉心口处一阵抽痛,又舍不得。那可是简阔亲手编织的红绳啊,怎么就丢了呢。虽然不是简阔亲自送给他,是在高考结束出来时正好看见简阔从裤兜里掏出东西时不小心把红绳也跟着掉了,他才过去捡起来戴上的。“等下,你就在这说话,别靠近他,很吓人的。”俞司的声音让他回神,没回头,只是静静望着窗外。他现在没戴人皮面具,不方便见人。听到身后的人嗯了声,才认出是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女孩。“先生,谢谢您救了我,还有我很抱歉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项樾依旧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儿,那会儿我态度可能很差,抱歉。”女孩愣了下急忙说:“没事没事,不怪您,您这么做是出于保护我的安全考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理解。”项樾随口应了声便没再说了。女孩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高大男人,宽阔背肌看起来很流畅而凌厉,却透露出阴霾的感觉,犹豫两秒轻声说:“大叔,虽然我们不熟,但我能明显感觉得到您好像挺不开心的样子。”站在一旁的俞司抱臂沉默不语。项樾的后背微微一僵。女孩自顾自的接着说:“那天您带我逃跑的时候,我看到您老是抚摸左腕上的红绳。”“我猜那应该是您最重要的人送的吧?您们是不是分开了还是分手了?”一旁的俞司听得眉毛微跳了一下,默默转身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女孩都快以为那个大叔不会回答,有些失望地正欲转身走人,突然听到对方终于开口说话了。“分开很久了,他走得很果断。”女孩眨了眨眼睛,哦了声说:“这样啊,如果您心里还有ta的话,现在就把ta追回来不就行了吗?”项樾顿了一下忽地短促笑了声,“现在的我走不开身,没法把他追回来,而且就算真去他那儿了也未必愿意回来。”女孩手指绕着头发丝玩儿,弯起眼睛笑道:“那就再等几年,如果ta还没回来,甭管什么原因,直接把ta抓回来就完了,磨磨蹭蹭的什么劲儿啊。”“祝您早日见到ta,大叔再见,走啦。”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关门声传来,项樾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锋锐如刀的眼眸含着笑意。这小姑娘真有意思。然后回味了一下刚才女孩说过的话,扯起嘴角轻笑。“简阔,既然你人在国外,那就再给你五六年时间,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没回来,那我真的要亲自把你抓回来了。”记忆如潮水般涌过大脑,裂缝的镜片倒映出项樾隐约露出点笑意。简阔,当年的我确实恨透了你,但现在么,自从你回来以后,一切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咱俩这关系越来越暧昧了,但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很开心。因为你终于亲我了。所以我不恨你了,但愿这次你别再轻易说出放弃的话。我可经不起再来第二次了,阔阔。“项樾!”项樾猛地回神,赶紧捡起墨镜戴上,匿凰正好快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神色冷漠到极点。“打打打,您继续追人家打啊?”匿凰手里提着医药箱,居高临下冷眼瞧伤势很重的项樾。项樾仰起头望着逆光而站的匿凰,有点不敢吱个声儿。匿凰生气起来的样子好可怕。阔阔,救我。匿凰蹲下来打开医药箱,冷声说:“把衣服脱了。”项樾沉默没动。匿凰有些烦躁地催促,“脱啊,不脱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要么露个腹部也行,您是女孩子啊?害羞什么?”项樾默了几秒挪开已经干涸的血手,捏着衣角向上掀开露出半个腹部。块块分明的腹肌上糊了一半干涸的血迹,上面有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的条缝,隐约还能看见里面一点嫩红的皮肉,血似乎止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