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防晒了吗?你这个得擦,不然在海边晒两天要脱一层皮的。”何乐为一脸惊恐,说没有,他也不经常出去玩,今天才知道还有防晒霜这种东西。“我有,一会儿我拿给你。”吴苏雅说。走到半路,拿行李箱的代表们先进酒店办理入住,其他人继续往海边去。何乐为正跟女孩们聊得热火朝天,脚突然踩上一片软软的沙地,他穿了阿霖让带的人字拖,沙子就顺着人字跑进来,特别扎脚。“可以把鞋脱了。”谢泽霖说。何乐为非常信任他,依言踩在沙地上,只一脚,给人烫得“嗷嗷”叫。海边的沙子,原来是烫的。“阿霖,你又耍人玩!”有女生嗔怪。还好只是一下,何乐为把脚收回鞋子里,沙子更多了。“一会儿到海边洗洗去。”吴苏雅说。他委屈巴巴回答:“好。”耳尖忽而动了动,听见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神情霎时变了。真正的大海!不是在耳机里听见的。何乐为又激动起来,想要快些靠近。“别急啊,先擦防晒。”“等不了了,我不用啦。”何乐为高呼。女生们比他还要关心他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把人摁到躺椅上,“小少爷,今天我们伺候你得了。”大家根本没把他当异性看,几个人挤了防晒,五六只手同时往他手臂和裸l露的小腿上抹。“这样不好吧,我自己来!”何乐为受宠若惊,挣扎着要自己起身。谢泽霖就站在旁边看戏,边笑边调侃:“艳福不浅哦。”结果一转头,撞见陈政年,他一愣,不知道人在这儿站了多久,只是表情……看着要变天了。第23章 浪花陈政年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小瞎子没有他也可以活得很好。何乐为也许脑子笨,四肢还不发达,但不得不承认, 他的社交能力不差。失明没有成为负担, 反倒变成得天独厚的优势,常常惹人怜悯。这点认知让他非常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焦躁的情绪如同野火,以燎原之势燃遍五脏六腑。“好啦好啦,可以了。”何乐为摆手,防晒霜抹在身上黏黏的,好难受。女生们说要等一下才能成膜, 成膜就不黏了, 可以下水去玩。何乐为心急地等了好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问:“老大呢?他们过来了没有?”“早来了。”回答他的是谢泽霖, 毫不留情地卖掉陈政年:“就站在你后面。”何乐为立刻扭头, 朝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光影说:“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呀?”陈政年“嗯”了声,听不出情绪。“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吧。”何乐为仰起脑袋, 眨两下圆滚滚的小狗眼睛, 发出邀请。大火在瞬间被温和的泉水抚灭了,余下缥缈的烟雾也溺死在那双瞳孔里。女生们识趣地拉着谢泽霖走开, 陈政年想要摸一下他被海风吹乱的鬓发,但忍住了,只凝集成一声:“好。”.沙子特别软,近海处终于没那么烫了,何乐为脱掉鞋子, 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勾着湿沙玩,“好软啊。”他抬头笑,太阳也很大,世界完完全全失去了黑色,只有铺天盖地的白茫。“我可以看见你的轮廓了!”何乐为说。在极致的光照下,陈政年的影子变得尤为突兀,站在视线中央,凑出白炽灯无法完成的、独一无二的光景。陈政年没有问他好不好看,而是朝人伸出手。但其实何乐为依旧看不清楚,只感觉影子动了,他也抬起手臂,掌心与掌心相触。陈政年把他拉起来,手掌的尺寸差距太大,以至于陈政年的五指能够将对方完全包裹住。在猛烈的太阳下牵手很热啊,何乐为这样想,却没有挣开,一个人咯咯地笑。笑他们两个人像傻子。“哇!”海水冲到脚边了,凉凉的,带来很多沙子,又带走,“好像泡泡!”他惊奇道,洗澡的时候冲泡泡也是软绵绵的,跟海水的触感一样。“是浪花。”陈政年告诉他。“浪花?我想摸一下。”何乐为松开手,再次蹲下来。他成功摸到了,是柔的,眼睛顿时弯成月牙:“像水做的棉花糖。”陈政年没有回应他,而是开口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找别人?”“啊?”何乐为没听懂。“海边走走,为什么不找别人?”陈政年问,又补了句:“你跟他们玩得也挺好。”何乐为先是愣一下,忽然勾起两边唇,“诶呀,这哪能一样。”“怎么不一样?”这次,陈政年变成那个刨根问底的人。何乐为继续笑,笑完小声嘟囔:“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之后倒是自己先红了耳尖。陈政年是不一样的,他是偶像“X”,是陈医工,也是陈老大。“没有你,我哪能认识这么多朋友啊。”何乐为感叹。他没有什么宏大的理想,曾经只想要简单快乐地活着,现在却贪心了。他想要成为最好的盲人cv,如果可以,还想和陈政年成为长久的同事、朋友,努力变得更强一些。强到能帮助对方,而不再一味地接受陈政年的帮助。“我抓到一个东西!”何乐为亮了眼睛,从水里掏出只深色的小玩意,扬到陈政年眼前,问:“这是什么?”螃蟹的钳子要往指头上夹了,陈政年猛地挥手拍掉,疼倒不疼,就是何乐为愣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