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在水里面扑腾,想着慢慢往前走,总会到边缘的。但是一抬起脚,就有东西划着脚底板过去,特别痒,更吓人。看不见也听不见,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最害怕。何乐为确实是有点怵,这时候要是陈政年在就好了,心里想、张嘴就迷迷糊糊念出来,“陈政年。”声音不大,却莫名带了点缱绻的黏糊劲,他自己听了都深感诧异。“小猫。”陈政年的嗓音低沉,不大不小,忽然从天而至,能听出来淡淡的笑意:“被鱼吃了。”“陈政年!”何乐为惊喜,连名带姓地喊对方,忍不住向前伸出手。“干嘛?”陈政年下了水,却不靠近他,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人身上,等人回答。何乐为双手往前瞎摸了会儿,脚下鱼群没个消停,把人咬得生疼,他语气急了:“陈政年,救我!”陈政年笑了,伸手过去直接将人抱起来。何乐为双腿立刻盘在他腰上,看来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碰水。陈政年托着两瓣臀,竟然肉肉的,吃下去的饭都长这儿了,惩罚性地拍几下。何乐为在耳边“哼哼”,简直和小猫没差。“干嘛打我?”陈政年不回答,何乐为自讨没趣,手指戳着人背后的肌肉玩,“你的身体好冷,没泡温泉吗?”“泡了冷水。”陈政年说,从水里出来也没有将人放下,“还泡吗?”何乐为说不泡了,指头都泡皱了,搂住他脖子问:“为什么泡冷水啊?”陈政年冷哼一声,何乐为登时打个颤,该不会是为了那条裤子的事吧。他把鼻子埋在人颈侧,低低地说:“对不起,穿错裤子了,我回去给你洗吧,别生气。”陈政年眉头轻蹙,“你觉得我因为这个事生气?”“不是吗?”何乐为声音闷闷的,呼吸时,热气会喷在陈政年脖颈上,有点痒。陈政年气笑了,“我这么小气?”“可是他们说你……”你要是知道我穿你内裤了,会把我赶出家门的。何乐为悲伤地想,到时候就只能搬到宿舍去住了。“说我什么?”陈政年到了更衣室,把人放下来,打开两人放置衣服存储箱。“没什么。”何乐为还沉溺在未来苦逼日子的想象中。陈政年先抽出小瞎子的衣服裤子,“啪嗒”一声,有块黑不溜秋的东西从何乐为裤袋掉下来。他看一眼,面无表情地弯腰去捡,拿在手上才觉得不对,尺寸不对,不是何乐为的。眉毛霎时挑高,小猫学坏了啊,会藏东西了。他不动声色地把内裤塞进自己兜里,带何乐为先进隔间换衣服,出来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让人挽着回房。等进了房间,关上门,陈政年转向何小猫咪,“何乐为,伸手。”“啊?怎么了?”终于要被惩罚了吗?何乐为又怂又乖地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他准备好了!接受死刑。结果陈政年往他手里塞了个软乎乎的玩意儿,“你掉东西了。”“什么?”何乐为拿着盲杖,两只手来回揉搓那块布料,摸着摸着突然顿住。眼睛瞪得快要掉出眼眶,话也说不利索:“我、我,”最后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何乐为脸又红了,头埋得很低,“穿,穿错了啊。”陈政年惊奇他脸红的速度,人垂下的发顶好像长出了两只毛绒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我给你洗,或者直接买一条新的吧。”何乐为可怜巴巴地说。陈政年不说话,何乐为就以为人不同意,绞尽脑汁寻找补救方法:“或者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我请你吃饭。”陈政年勾了勾唇:“你还欠我一顿饭。”“我知道的,我都会还的。”何乐为说,坚持问:“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吗?”陈政年拉着他,坐到床边,好笑问:“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我、我……”何乐为想不到,声音越来越小,“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给你,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赶出去?”怎么会担心这个,陈政年啼笑皆非,“谁说要赶你走了?”“我自己猜的。”何乐为老实说。暖黄色的灯光把人照得漂亮,眸子会散出琥珀色的光。还想要逗他,陈政年心说。“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坏啊,会把人赶出家门?”何乐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驳,反而咬了咬嘴唇,“他们说你会这样。”“谢泽霖又跟你说什么了?”陈政年不用猜都知道是那小子。于是何乐为就把他大一那件事复述了一遍,说完还挠几下脸,很无辜的模样。“我会把你赶出去吗?”陈政年反问。何乐为说:“不知道。”陈政年无奈地曲起指尖弹了弹他的额头,动作很轻,“我不会。”“我只会把自己赶出去。”第25章 日出何乐为睡着了。就在隔壁床, 睡得很沉,很安稳。陈政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至少这是自己第一次除了宿舍生活之外, 因为跟别人睡进同一个房间, 而没办法顺利入眠。订房的时候,谢泽霖问他是不是照旧单人房,他摇了头,选择让何乐为留在身边。所以失眠,是自己选的。也许失眠不单单是旁边有某人的原因,更多的是腹下那股邪火,自鱼池里抱起何乐为之后就没有消过。哪怕他洗了半小时冷水澡。陈政年坐起来,沉默看着小瞎子雷打不动的睡脸, 莫名有点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