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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拨了下,光盘突然高速旋转,自己的声音猝不及防从cd机里传出来。“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袒露真诚。”这是他三年前给何乐为录的《热爱生命》。此时在发呆的何乐为吓了一跳,寻声冲过来,却撞进陈政年怀里。先是惊诧:“你怎么在这?”又是愤怒:“关掉!为什么乱碰别人的东西?”陈政年把他扶稳,礼貌地后退一步,才将机器关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何乐为把衣服猛地塞进他怀里:“换好衣服、擦干头发就赶紧走吧。”小瞎子恼羞成怒地出去了,没有解释为什么分手后还留着前任的音频,甚至刻成了光盘。也许每天晚上都要听。陈政年庆幸,何乐为还会在意自己。能看出来,衣服已经往最大码找了,但是陈政年穿在身上还是很紧,勒得喘不过气,他只好脱掉。换下的那件湿衣服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手背却无意间碰掉床底摆的东西。刚开始只有一下清脆的“哐当”声,像玻璃瓶子,接着连串的“哐当”声响起,一个接一个。他低下头,看见床底摆得乱七八糟的玻璃啤酒瓶,目测至少有十五支。陈政年眉心渐渐蹙起,难怪刚进门时闻见一股淡淡的酒精味。“你干什么?不是说不要乱碰吗?”何乐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陈政年发现他又把左手摁在右手尾指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空酒瓶?”陈政年直起身,问。何乐为充耳不闻,像一瞬间气急了,“吭哧吭哧”大步走过来,伸手推对方走,却发现他还没有换好衣服。陈政年反手抓住人手腕:“何乐为,回答我。”“没什么,只是不想让枫钻床底而已。”何乐为很不耐烦。陈政年眉心却收得更紧:“不对。”“枫”失踪那天,他们分明是在床底下找到它的,那时候这里还空着。何乐为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凭空变出来这么多空瓶子,只有可能是酒瓶原本就放在家里的某个位置,然后被移动到了这里。那么问题来了,何乐为不喜欢喝酒,家里怎么会有这些酒瓶?陈政年有一种猜测,怀疑和不安感愈加浓重,今天非要问出真相,“何乐为,你撒谎了。”“没有,你赶紧换衣服出去。”何乐为很后悔刚才把人单独留在房间里。他徘徊在失控的边缘,熟悉的疼痛感从心口传来,像顶了一只大石头,把空气全部挤光,只能靠嘴呼吸。他深刻的意识到,老毛病又犯了,再不摄入酒精,他会疯的。何乐为不允许自己在陈政年面前失态,所以等人换好衣服出来,直接下逐客令。“你先回答我酒瓶的事。”陈政年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吵得人两耳嗡鸣。何乐为受不了了,把额前的头发揉得很乱,肉眼可见的焦虑,“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隐私。”陈政年伸手去碰他,小猫骤然跳脚,大发雷霆:“不要碰我!我说过很多遍了。”“何乐为,你究竟怎么了?”好想喝酒,何乐为要疯了。眼尾烧得通红,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自主呼吸,张开嘴像初生雏鸟等待进食那般渴望酒精。他头脑昏沉,一面希望恢复正常,一面想要更疯一些,把陈政年吓跑,跑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别再见面。何乐为不是好人,他自己这样想,忽然痴痴地大笑,然后改口问陈政年:“喝酒吗?”当小瞎子从新换的大冰箱里掏出十瓶八瓶啤酒的时候,陈政年彻底脸黑了,“够了,你想跟我拼酒吗?”何乐为毫不在意道:“也可以啊。”“就凭你的酒量?”何乐为用开瓶器撬开瓶口,递给陈政年,“我现在的酒量比以前好多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很快,陈政年就知道,他猜错了。床底下的酒瓶,很有可能仅仅是这几天制造出来的垃圾。每干一次杯,何乐为往往要吹掉整瓶酒,拦都拦不住。“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陈政年拉着他手腕,不叫让他动。哪知道何乐为换一只手,重新取了瓶满的,“不是说拼酒吗?你要输了哦。”“我不跟酒鬼拼。”陈政年发现,他有点不认识何乐为了。曾经乖乖的小猫消失,剩下一只炸毛小猫。他分神片刻,稍微不注意,转眼又看见何乐为把酒灌进喉咙,一下去就是半瓶,好像咽都不带咽的,直接进到胃里。陈政年顿时气急攻心,抢过两只玻璃瓶,一只手扼住一双腕子,大声质问:“何乐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瞎子愣住,眸光朦朦胧胧,表情也呆滞,突然笑一下,“怎么样?满意了吗?看见我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你是不是很高兴?”“看,我没有你过得多惨啊,陈政年,你很得意吧?”他叽里咕噜说着胡话,醉了又没醉。陈政年扼着猫爪子的手越收越紧,像要把人捏碎了。但这次何乐为没有朝他撒娇,也没有喊疼,笑起来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刺眼,很难看。不好看的小瞎子突然打了个酒嗝,紧接着喉咙发出干呕声。“怎么了?要吐?”几乎是在瞬间,陈政年松了力气。何乐为则在双手得到解放的同时,“嗖”地起来,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他吐了,吐过之后,站在洗手池前呆了很久,出来时,脸上沾满水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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