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褪在肩膀时,被沈固若重新拢了回去:“在这里脱……会感冒。”临门一脚被摁回去的痛苦, 让薄御眼底浸出了湿汽。他痛苦地弯下腰,把脸深埋进青年的肩窝,这个折磨得他快疯了的人:“没、关系的。”沈固若就算在梦里,对薄御的身体健康依然很坚决:“不可以。”薄御喘着粗气,在他耳边像是受伤的小兽低咽出声,尝试着自救:“我抱沈老师去卧室……可以让我脱吗?”卧室的室温没有客厅的室温阴冷。沈固若闭着眼睛,再也抵抗不住困意的侵袭。陷入困顿前,他听见自己很小声地“嗯”了下。沈固若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他从天空中摔进一片树林,砸落在一堆不疼也不硬的枯叶上。反而舒服地深陷在里面,越陷越深。风吹动的树枝绿叶摇曳,迷离着他的视线,带过一阵眩晕感。他想揉眼睛,但怎么也动不了。有一根粗壮的树枝缠绕在他的手腕和手心里。树皮粗糙,磨得他手心渐渐发疼起来。沈固若怕疼,抗拒地想将烦人的树枝甩开。结果被越缠越紧,整只手都被树叶包裹住,跟着树枝绿叶随风而动。一直到他忍受不了这阵疼,沈固若猛地睁开眼睛。他被疼醒了。隔着窗帘,能够看清窗外的阳光正铺洒在上面。沈固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很快意识到是第二天天亮,顿时从床里弹坐起来。他昨晚不是在客厅吗?手心摁到床单,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沈固若嘴里“嘶”了一声,然后茫然地抬起左手看了眼。皮肤细腻的手心,包括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出的红痕。没有破皮,但触目惊心。沈固若疼得给自己手心吹了吹。难道是他昨晚睡相不好,打到床头柜的台灯了吗?真的好疼啊……这就又让沈固若想起了刚才的疑问。自己昨晚不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吗?什么时候回卧室的……沈固若放下可怜的左手,用右手捂住脑袋,拼命地回忆着昨晚。他好像梦见薄御回来了,然后……他不记得了。就在这时,卧室门外响起一点轻微不易捕捉的小动静。沈固若奇怪地看向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正欲下床去外面看一眼,小腹忽然涌上来一股难忍的肿胀感。沈固若掀开被子的一个角,作为男生,他很平静地默默躺回了床里。没多久,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正在静静消化早晨的沈固若,仿佛遇到了灵异事件般的震惊和懵然。他心跳骤然加速,裹紧被子飞快窜到床头角落,大受惊吓地冲门口道:“谁、谁?”薄御顿在门口,原以为卧室里的人还在熟睡:“是我,吓到你了吗?”“嗯……”沈固若吓得心脏差点蹦出心口。但看清制造出恐怖事件的人是薄御后,他的惊讶和心跳并没有因此平复下来。“薄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薄御走到床边,忽然听见他的问题,望向床里的人有些不可置信:“沈老师不记得了?”沈固若整个人团在被子里,无辜地摇摇头:“我只记得我昨晚在客厅睡着了,醒来就在卧室里,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薄御僵在他面前,嗓音好端端就哑了下来:“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沈固若没有撒谎:“嗯,都不记得了。”薄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沈固若很快察觉出薄御的表情不对劲。下一秒,男生就在他面前红了眼眶,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轻坠下来。这是沈固若早上醒来,第三次受到惊吓。“怎、怎么哭了啊?”他赶紧钻出被子,从床里站起来,走到床边,“是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站在床上比站在床下的薄御高。他捧起薄御的脸,边擦眼泪边哄:“别哭啊,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好好和我说。”薄御径直埋到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腰,难过地肩膀都在狠颤。沈固若担忧地轻轻拍着薄御的后背。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自己身前紧闷又伤心地响起。“你把我、欺负成那样,怎么可以……说忘就忘。”尾音哑到撕心裂肺。沈固若听着心脏都跟着抽颤了一下,嘴里的话却很是茫然:“我、我欺负你了?”他接着猜测:“是你抱我回卧室的时候,我打你了吗?”他的手心,不会是打薄御打出来的吧……不仅是昨晚的身体,此时此刻,薄御的心脏也快要被这个人欺负狠了。他仰起脸,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见到面,对自己却这么狠心。眼泪悄无声息掉得更凶。“你真的全忘了。”他哽咽地控诉。沈固若给他擦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叹息地轻哄道:“薄御,你直接告诉我吧。”自己一直猜不到。这个人也许就要把自己哭晕过去了。薄御嘴里的话突然很硬气:“沈老师自己想。”眼尾坠着的那抹薄红却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你想不起来,我一定把眼睛哭瞎给你看。”“别,别啊。”沈固若慌乱又无措,“那我再好好想想,在我想起来之前,你可不可以不哭了啊,眼睛不疼吗?”在他的关心下,薄御根本硬气不起来第二次:“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