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顺着风吹进车厢内,林含清的眼睛瞬间红了,下意识皱皱眉。“所以你也不知道我找了你六年。”徐鹤亭几口抽完,将掐灭的烟蒂包进纸巾,扭头看着他,眼神难以形容。这种时候,林含清反而说不出话。到国外的那半年,为避免想起徐鹤亭,他强行切断与国内好友的联系,干脆利落换掉联络方式,成天彻夜的忙。后来发生些事,身不由己。等稍微好些,母校论坛的风向早变了,徐鹤亭的传说还在,只是关于本人的消息几乎没有。林含清失去了仅有的消息来源。现在听徐鹤亭亲口说找了他这么多年,百感交集,却对知不知道这件事只字不提。因为造成他们分别的罪魁祸首是林含清自己,不论知不知道,错都在那,挪不走,抹不掉。无法再承受徐鹤亭难过到心痛的眼神,林含清狼狈地逃开,喉间比塞了团棉花还堵。“那时候有人照顾你吗?”林含清听见这声微颤的问话,眼里闪过丝茫然,后知后觉大概想知道他那几年过得好不好,遂点了点头。“我身边一直有人在。”徐鹤亭又想抽烟了,可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把烟盒又塞回去,止不住的心塞。大学时期他在美术院就很受欢迎,画画功底强,长得漂亮没架子,对谁都很少冷脸,和自己是两个极端。接连和他偶遇一月,说过好几次话后,亲眼见证的舍友说林含清想钓自己,徐鹤亭没往心里去。后来尝到林含清给的那独一份待遇,徐鹤亭开窍了,不动声色将人纳入怀抱,细致地尝了遍。没人比他更清楚林含清独特的美好,也没人比他更明白如果林含清想,是能左拥右抱,身边人不断。徐鹤亭原以为可以不在意,只要林含清回来,暂时不接受他也没关系。慢慢来,他比六年前会得多,有足够耐心让彼此走得长远。可是,不行。想到林含清有过别人,他嫉妒的要死。那些人见识到不同的林含清,而那恰恰是他没机会再亲眼见过的。忍不住会想,林含清会在对方不高兴的时候,特意买喜欢的小蛋糕哄人吗?不愿意吃,就能尝到甜丝丝奶油在林含清唇瓣上的味道,再顺理成章得到更多的甜品。徐鹤亭眼睛发红,恨不得逼问林含清那几段恋情的具体细节,刚转过头,目睹他诧异的神情。“你怎么了?”“没什么。”徐鹤亭深呼吸,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那接下来还怎么问?徐鹤亭自问当医生这几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波,早波澜不惊,怎么这会儿这么脆弱。再试试。“这次回来还走吗?”“短时间内应该不走了。”“什么意思?”“就看情况。”林含清吞吞吐吐的,却没躲徐鹤亭的视线,“我爸妈说决定权在我手里。”早在林含清高考完,他父母就移民了,大学期间动过好几次让他留学的念头,都没成功。那时候他喜欢徐鹤亭,不想留遗憾,更不想刚和人谈恋爱就弄成异国恋,那对想和男朋友贴贴的林含清来说是噩梦。他及时和父母坦白,求来个能继续留在国内的机会。虽然后来他带着一身情伤投奔父母被数落,但他不后悔,就是有些气。在钓人前打听得不够仔细,要知道徐鹤亭爱自由,他就把对方当人生旅途的一个过客,仔细着界线,免得陷在沼泽深处,想逃逃不出来。“这样啊。”可有可无的应答后,周遭陡然寂静。双方对这场谈话各有想法,一个眼神交汇后又不约而同装作很忙看向车窗外。林含清按着没太大感觉的胃,情绪牵动不了吃过药的身体,他有点恼徐鹤亭,都追问干嘛不多问几句?他都坐在这,就是有问必答,还以为这几年会有长进,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说。不说是吧,好啊,他缓缓撑着坐起来。愣神的徐鹤亭其实想问他具体的看情况到底是什么,思索来去没想好怎么开口。旁边悉悉索索,是林含清在翻袋子里的东西。“你这几年为什么会单身呢?”徐鹤亭微怔,错过他撕袋子紧张到滑开的手,顺应本心回答:“在找你。”好不容易撕开了吃到嘴,甜味太齁,林含清放慢进食速度,认真地问:“想知道我当时匆忙离开的原因?”徐鹤亭当然想知道。论谁昨晚和男朋友进行一场期待许久的紧张初次成人夜生活,第二天醒来身边空空如也,男朋友什么都没说就人间蒸发,都想找到人问个清楚吧。就算是技术不好,那也不能玩冷暴力消失那套。徐鹤亭觉得这件事有很大商量空间,学医的对人体构造相当清楚,也擅长专研,他们可以探讨再进一步求证。谁曾想,这一找就是六年。现在林含清要揭开谜底,徐鹤亭自然积极参与,他问:“是我当时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舒服,亦或者没合拍惹你不开心。”刚才问得太少,这会儿又问得太多。林含清涨红着脸,怀疑徐鹤亭故意这么问。因为在那个混乱的夜晚,抓着床单哭着求饶的是他。……逃跑的也是他。是,这样很容易把前因后果联系上,也不是这么挂上钩的。林含清恼归恼,嘴上没遮掩,他平铺直述地回答:“没有,你表现得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