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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苒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睛又有点酸胀了。她就像个局外人,她什么都不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冲上去质问丁致和,责怪他?但是大脑好像短路了,什么都理不清。周怀景静静地陪丁苒站了一小会,转而拥着她坐回了原位。他递了她一方手帕,镇定且云淡风轻的说:“喜欢吃西餐吗?不喜欢我们换一家。”丁苒接过手帕,擦眼睛里又流出来的眼泪,擦了好几下,却一直还有,怎么擦也擦不完。手里拽着手帕,她觉得自己一直压抑的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小的突破口,正在喷涌而出。“您能不能送我回学校,我累了。”周怀景没点头应允,反倒是伸手招来了服务员:“我们先上甜点。”最后,周怀景把整个西餐厅的各种各样甜点摆满了整个桌子,可丁苒只是象征性的用叉子拨弄了几下。他也没有吃甜点,只要了杯咖啡,坐在丁苒对面默默地喝着。两人寂静的一如过往,不过是气氛中带着隐忍的怒气和悲伤。在丁苒抬头朝周怀景看第五眼时,他终于提出了送她回去。周怀景把丁苒一直送到了宿舍楼底下,又下车目送她上楼。丁苒下车时正巧碰上了下楼的谢秋月,两人对视了一眼,要是往常,她一定会主动打招呼的,今天却没有任何心情顾及她。丁苒挪开眼,头也不回往宿舍走去。谢秋月却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的从周怀景身旁走过,不知在琢磨什么。**丁苒回宿舍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窝开始睡觉。刚刚哭了一场后,现在不怎么想哭了,反之是感觉到很累,很强烈的无力感,有些事情躲不过赢不了的无力感。丁苒就这么一直睡,睡到了半夜,晚饭也没有吃。打开手机,有丁致和打来的未接电话,晚上六点半到七点,打了三个,再就没有打来了。她下床,看到桌子上有份冷了的晚饭和压着字条。丁苒很惊讶谢秋月会做这些,同时字条也很无厘头。此刻的抵抗终将变成笑话。她看了眼谢秋月的床,她睡得很沉。第二天起床时,谢秋月不在宿舍,桌上的字条也不见了。丁苒没想谢秋月的用意,简单收拾了下,回了馨园。丁致和就像是在专门等她回来一样,丁苒进门时,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丁苒放下包,坐在对面,心头又涌上一股委屈,想用质问语气咆哮一通。看着丁致和,她组织了很久语言,想要问的说的太多了。两个人就这样静了很久。丁致和先开了口。“苒苒,爸爸先给你说声对不起。”丁苒听着丁致和嘶哑的声音,没吭声,却用力咬紧了下嘴唇。丁致和看着她接着说:“你昨天看到的,爸爸没什么好解释,已成事实。而且我是打算带牧元认祖归宗的。”丁苒觉得嘴里有了一丝血腥味,放开了下嘴唇,盯着丁致和的眼睛说道:“我昨天看到了什么,谁是牧元,您还是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丁致和又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后,才说:“丁苒,你妈也走了有些年头了,这些年都是爸爸一个人在照顾你,难免有很多力不从心的时候。现在你也长大成人进入社会,我再娶,我想你是应该能够理解的。”丁苒被满屋的烟雾熏的眼睛又酸涩了,甚至觉得有点疼,但在丁致和说完这句话后,还是隔着厚重的烟雾怒视着他:“您别提我妈。您再娶拿我妈当感情牌打,晚上睡得着吗!”丁致和看着她突然激动起来,又吸了口烟才继续说:“苒苒,那爸是一直当鳏夫,等你出嫁了一个人守着这个家?”丁苒望着丁致和猛然觉得对面的人她不认识了,她一直以为丁致和对母亲田正珺是有愧疚的,现在他这么一番话像是一棒子打醒她了。丁致和从来没意识到他亏欠这家什么,他只是在为自己考虑。“那您说您的打算。”“我和你蒋阿姨准备先领证,然后她俩户口转到我们丁家。酒席就不办了,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好。”丁致和以为丁苒已经接受了,语气平稳亲和了许多。“看着那孩子都有五六岁了,您瞒我瞒得挺好。我要是昨天没遇见,这一切计划做完再通知我?前段时间不停说给我买房,就这么容不下我在这个家。”丁致和像是被拆穿了阴谋,没反驳:“丁苒,我知道你怨我,打小就跟我不亲近。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成熟的看每一件事。”“我不是怨您,从现在开始是厌恶。反正我们俩都没有把这里当成一个家,那现在就散了吧。”丁苒拿包站起来很平静的说。“胡闹!我丁致和永远是你爸!这婚我结定了,你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今天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就让你工作完蛋,看你还靠什么跟我摆狠。”丁致和从来没听过丁苒说出这样忤逆他的话,恼怒地指着她大声吼着。“随您。”丁苒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别墅。没有一丝留恋。☆、第8章 旋覆花降馨园是别墅区,除非有人恰好坐出租车进来,否则要走上接近一个小时,走出别墅区,才能打到车。丁苒拎着包一直急匆匆地往前走,直到被人行道上的障碍物绊了一脚,才慢下脚步。丁苒承认自己在气头上,从在餐厅看到丁致和对着别人满怀亲情的时候,她就气的不清。可是她知道今天说出的话都不是气话。长到二十几岁,她很少跟丁致和争吵过闹过,唯一一次是田正珺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年纪小,闹也不过是少吃了两顿饭。从来不闹不仅仅是因为丁苒听话顺从他,更多是因为丁致和没给她制造冲突的机会,他能分给她的时间屈指可数。而现在对横空出来的弟弟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丁苒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丁致和就这样骗了她五六年。她从上次回家就猜到丁致和大概是要再婚了,但她没料到竟然连孩子都生了。丁苒果然走了一个小时才打上车,直接回了学校。学了一身技能,工作,丁致和整掉一个还能再找。回宿舍,谢秋月正巧在,丁苒为她买的那一顿晚饭道了谢,不过没提字条的事。她确认字条自己还专门压在了杯子下,莫名的不见,只可能是谢秋月又收回了。她对字条那句话记得很清,细思后背竟冒了冷汗。**父女俩陷入了第一个冷战期。时光从来不管度过它的人是开心还是与否,它只是安然地流淌,转眼进入六月毕业季。丁苒签的医院也没有打电话来通知她任何事,反而是在c市的舅舅田正玮给她打了个电话,并且讲得吞吞吐吐。“苒苒最近忙吗?”“不忙,毕业的事都忙完了,就等毕业典礼之后去医院上班了。”平常给丁苒打电话的都是舅妈和小表妹田艺,然后外婆和舅舅轮流接聊聊天。突然接到由田正玮直接打来的电话,丁苒瞬时绷紧了神经,在听到舅舅闲聊似的语气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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