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行,你有种!”“谢伏,你有种!”蓝印宗的大小姐怒吼道:“但是你做梦!我从小到大,向来得不到的东西只会毁掉,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她起身怒而转头,对着迎过来的刀宗大小姐道:“告诉你父亲,这人怎么处置,随意吧!”她说完便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花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前要开口劝,但是她一迈步,直接被锁链拌住,跌在了水中。那瞬间的寒冷和刺痛将她灼烧得感知回归,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在水中痛苦挣扎。很快她被一条手臂捞起,再度从水中抱了起来。花朝紧紧抱着谢伏,哭道:“你快叫她,让她回来!说你愿意。说你愿意……”“说你愿意啊……”花朝声音哽咽。“哼,这么好的活命机会都不珍惜,你们还真是一对至死不渝的鸳鸯爱侣,真让人感动。”“蓝印宗既然不管了,那……来人,把这池水的浓度,给我加一下,我就不信,这往生池水,泡不软一副人骨!”花朝挣扎着要去喊转身离去的红衣女修,但是很快被谢伏死死按住。花朝要开口去替谢伏同意,却被谢伏低头,吻住了唇。她的四肢在这个吻中失去了挣扎的力度,她的心脏却在这个吻中恢复了跳动。“你为什么这样……”唇分后,花朝没什么力度的锤着谢伏哭道。“你傻了吗,你不想活了吗……”“我说了,你不必在意什么誓言了,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关系,我没……”“对不起。”花朝还在自责,认为是她拖累了谢伏。她把“自己”碾碎,又怎么拼凑?“我有关系,”谢伏说,“我爱的是你,只有你,如何能娶旁人?”他鼻尖蹭着花朝的鼻尖,说道,“你有什么错?是我害你至此。”“错的是我,我该为你准备好退路的。”“别哭,你没有错,也不是你连累我。”“那些誓言,是我许下。却不是对你许下,而是对我自己。”“我爱你,这不是给你的枷锁,是给我自己的承诺和坚守。”“我若不能恪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花朝整个人愣住,她看着谢伏,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谢伏道:“对不起,是我没用,可能要连累你跟我一起死了。”“不……”花朝说, “你可以活的,就算不娶蓝印宗的大小姐,你还能……你还……”“我要去做别人的玩具,别人的奴隶吗?”谢伏看着花朝鼻尖蹭了下她的脸蛋说,“如果一定要做,那我也只会做你的。”“我只做爱的奴隶。”“你愿意收下我吗?我的……主人。”花朝眼泪无声流下,她感觉浑身都疼,四肢、头颅、灵魂、骨骼。她像是被人小心翼翼捡回来,又拼凑起来的人,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如此割裂,却又如此真实。有人在朝着水牢里面灌水,水流很快淹没了他们的胸口。这一次的水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身上无比疼痛。很快谢伏抱着她也没有用了,因为水已经没顶,花朝只觉得自己犹如遭遇了凌迟。但是她被谢伏抱紧,谢伏的唇吻上来。在花朝濒临窒息的时候,将他胸腔之中的最后一口空气,挤出来,渡给了他。一切的吵闹声都没有了,水流声音也完全消失。他们像是被隔绝在了某个无法挣脱的世界之中。花朝亲眼看着谢伏失去呼吸,漂浮起来。散开的长发遮盖住了他的眉眼模样,缺氧的胸腔像是被谁活生生撕开一样疼痛着。花朝伸手去拉谢伏。她此刻的表情无比的平静,她的眼泪融在水中,消失不见。她在这样的平静之中,突然开口道:“不对。”这句话化为一串泡泡,飘散在水中。不对。不对!不对!谢伏不会这样。谢伏怎么会为了谁牺牲自己?谢伏不会为了她而死。谢伏不会扭断手腕捏碎手骨,就为了抱她离开水面。谢伏不会告诉她誓言是对自己的恪守。谢伏不会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谢伏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说我爱你。花朝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面前人的手,拉了一下。在手指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骨骼皮肤,筋骨血脉开始了崩裂,重组,雪青色的长袍变为墨蓝色的法衣,散落的长发被花朝拨开,她看到了一张似乎很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脸。不是谢伏。是她的二师兄。被强行撕裂的胸腔仿佛飞速愈合,伤痛也在瞬息间离体而去,被掩盖的记忆如江河汇入大海,在经脉之中汹涌奔流。——是师无射!是她的九哥。是她这辈子真正爱着的人啊……花朝抱住了师无射,水流和空间如同凝滞的时光,悬浮在半空的雨滴,随着她的笑容,轰然破碎,逆流向天。幻境碎了。第91章 碎魂在周围一切都如同碎裂的镜面, 分崩离析的瞬间,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师无射突然间抬起手,将花朝紧紧抱到了怀中。花朝泪如泉涌, 只觉得在这短暂的一个幻境之中, 自己由生到死,又由死转生了一遭。她也紧紧地抱住了师无射。哽咽喊道:“九哥……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从一开始就认出你。花朝想到自己一直在叫师无射长夏,心脏像被捏住一样疼,她怎么能那样叫师无射,谢伏那个王八蛋怎么配!花朝闭着眼埋在师无射怀中, 整个人放软,任由师无射将她搂得几乎要勒进身体之中。不过等到她再睁开眼的时候, 却发现这四周依旧不是比赛场地应该有的布置。这里是一片虚无, 纯白……虚无。花朝如遭雷击, 这里她根本有来过,或者说, 她在这里待了好久!他们的身下依旧是水, 只是水不深, 只到小腿。他们站在其中, 接触到水流的皮肤, 被搅动起一阵阵荧光。花朝看清了周围之后,瞳孔因为受惊放大, 这里是天道为她重塑魂魄的纯白虚无。而师无射只来得及摸了一下花朝的脸, 用非常难言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猛地将她推向了岸边。花朝跌在岸上, 手摸到了触感奇怪的沙砾, 她很熟悉这种沙子, 因为她被天道重塑灵魂的时候,就是待在这样的岸边。花朝来不及震惊,便要去拉师无射,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残破。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了。周遭的画面一变,一身墨蓝色长袍的师无射,身上的衣物变成了黑红交织,赤红如血的兽纹爬上他的长袍,长发刚好束起,又自头顶飞散到肩头。肩甲是一副森森白骨,他朝着花朝这边回过头,面上尽是痛不欲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