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寻常百姓,不适用江湖规矩,报官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陆见微挑眉:“方才说的赎人,江东家是否还有兴趣?”此话问得扎心,江运昌面色一僵。想到自己方才还为他们求情,甚至打算花重金赎出他们,心里面就止不住地作呕。“陆掌柜,今日之事多亏有您出手,让我认识到这两人的狼心狗肺,您在他们身上用的药不是凡品,江某不敢叫您破费。待我处置了他们,必定登门道谢。”陆见微笑道:“好说。”“陆掌柜,蕙娘她们……”“待你处理好家务事,再议此事不迟。”江运昌深深一拜,哽咽道:“有劳陆掌柜。”他遥遥望着紧闭的房门,却不敢踏出一步。若非他当年软弱无能,叫宗族压制,被亲弟弟的漂亮话蒙蔽了双眼,他的女儿就不会受此苦难,他的妻子也不会对他心生怨恨。都是他的错。“张伯,送客。”江运昌抹了眼泪,叫来家仆押走禽兽父子,张伯将他们送至院外。院门一开,门外站着两人。年轻人架扶着大汉,面带讨喜的笑。“你是何人?”张伯心中一惊,他竟没能察觉到此人气息。大汉似乎奄奄一息,呼吸几不可闻。青年小心问道:“我听说贵店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治好了江东家的病,我这兄长的伤一直治不好,就想来试试。”张伯心中存疑,但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店里有掌柜和燕大侠在,就算此人不对劲,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掌柜的开店也是为了锻炼医术,这人来得倒也及时。“进来吧。”青年架着大汉踏入客栈,面上满是好奇,左右张望,目光掠过通铺房间,再投向马厩。“他们是?”张伯淡淡道:“犯了错的人。”“……”青年似是被吓到,再也不敢张望,低着脑袋随他进了厅堂。一楼共六间伙计房,燕非藏、薛关河、张伯、岳殊和阿迢各占据一间,还剩一间。正好可做临时诊室。“放这儿。”青年依言放下大汉,在狭窄的房间内转身,削瘦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大夫在哪?”张伯回来时没看到陆见微,估摸着她已经上了楼,遂去楼上寻她。三楼房间,陆见微一下趴到床上,脑袋抵住枕头,卷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你怎么了?”小客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陆见微闷声道:“没事,就是想我爸妈了。”“……哦。”系统无法感同身受,小心地安慰,“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有感而发,缓一会儿就行。”“店里来客人了,是求医的。”小客转移她的注意力。陆见微懒洋洋道:“死不了。”“不想赚钱了?”陆见微数着账户的余额,说:“我现在还算有钱,少这一个不少。”“在一亿面前不够看。”“我就不能有休息的时间吗?”“每一个都比你忙。”陆见微掀开被子,“谁说的,我看温首富就闲得很,你说他天天无所事事,钱都是怎么赚的?”“是啊,腿脚不便都能赚大钱,你却想着咸鱼。”“我又不想当卷王。”陆见微听到楼下的谈话,也听到张伯上楼的脚步,叹了口气,慢吞吞坐起来。“小客,你就没发现客人不对劲吗?”小客调侃:“发现了,不说是给你表现的机会。”“……”门外响起声音:“掌柜的,有人求医。”陆见微抛掉脑子里的多愁善感,想想金山银山,想想商城里的穿越道具,整理完情绪,打开门。她从廊道走到楼梯,再沿着楼梯前往厅堂。每走一步,过去的记忆就被封锁一部分,直到青年讨喜的脸映入眼帘。她露出温柔和善的笑。“你是大夫?”青年瞅了眼她,疑惑道,“不是说大夫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吗?”陆见微问:“里面的是你什么人?”“我大哥。”青年不耐烦,“你能不能治啊?”陆见微慢条斯理道:“他受的是只是些拳脚伤,外头随便哪一家医馆都能医治,你为何非要到这儿来?”“胡说,我在对门治了一夜他都没醒,哪里好治了?”陆见微:对门风评被害。她说:“我可以治,但我出手,诊金一万两起步,你还要坚持吗?”青年愣住,不敢置信问:“你是大夫吗?你怎会如此没有医德?你凭什么歧视穷人?”“我不歧视穷人,我歧视的是——”陆见微吊了一下胃口,“心怀鬼胎的人。”七级攻击道具骤然启动,无形的内劲巨浪般压迫青年的后背,他下意识调动内力抵抗,却难以逃脱道具的压制。张伯察觉他的内息,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厉声喝问:“你是谁?要干什么?!”青年:“……”“说话!”“你……松……开……”青年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说……不……了……”“松开他吧。”陆见微悠哉坐到椅子上,单手支着扶手,慵懒斜倚,似笑非笑地审视他。张伯挪开右脚。“掌柜的,是我未曾查明,就放这等小人进来。”“谁是小人啦?”青年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我真是来求医的,我没坏心思,陆掌柜,你也太狠心了。”张伯冷声问:“没坏心思为何伪装成寻常人?”“我就是怕你们觉得我来找茬啊。”青年痛嘶着从地上爬起来,“陆掌柜,求您救救我大哥。”陆见微冷酷道:“一万两。”“我哪有这么多钱?”青年哭嚎,“陆掌柜,求您发发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陆见微挑眉:“你真这么觉得?”“真的!”“你真信我医术?”“信!”“很好。”陆见微正色道,“你那大哥虽然难治,但也并非没有法子,只是需要一个药引。”“什么药引?”“你的心头血。”“……”陆见微嘲弄:“你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相信我的医术,我相信你的真心,我可以不要钱,你可以不要命吗?”“……”张伯在心里鼓掌喝彩。论怼人,掌柜的就没输过。青年呆呆望着她,一时无言以对。陆见微悠悠道:“‘千面神偷’这就吓破胆了?看来江湖传言也不可尽信。”“你说什么?”青年微微睁大眼睛,“什么神偷?你说我?哈哈哈,陆掌柜太抬举我了。”“是吗?”陆见微吐出无情的字眼,“张伯,把他关去马厩……”青年瞬间逃出厅堂,身影快如闪电,不过半息就已冲向院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