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窍门”耗费她大部分的精力,待用针法驱赶内力冲出“窍门”后,她已经连拔针的力气都没有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针包。但此次收获颇丰。第一次尝试没有经验,走了不少弯路,等多来几个病例,总结规律后,就无需这么长时间了。后几日,她如法炮制,又治了几个“志愿者”,将总结出的规律,认认真真记录在手札上,并将其命名为“离窍针法”。“恭喜微微,《春秋药经》的等级提升至‘熟练’,请再接再厉。”小客冷不丁冒出来提了个醒。陆见微有些欣慰,算不上惊喜。《春秋药经》的等级,代表的不是她学习这本书的程度,而是用这本书的标准评判她的医术水平。她在完美解决寄生之症后,就有预感等级会提升。果然,意料之中。系统承认了她在医学上的建树,这是实实在在属于她自己的研究成果。提个等级理所应当。不得不说,相当有成就感。好不容易解决一个痼疾,陆见微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反正她不是每天都有病人。初夏的阳光已然泛着热烈,照在身上让人心生热意。齐川走到陆见微眼前,面色坚定地跪到地上,诚恳地磕了几个响头。“陆掌柜救命之恩,齐川无以为报!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陆见微慵懒道:“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只是交易,各取所需,如今交易结束,日后想必也再无交集。”她不需要这么多人为她死啊死的。齐川深知自己无用,陆掌柜身边能人辈出,哪有他效力的份?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正是那日直到最后关头才舍得换取诊金的旧玉。“这是我爹留下的传家宝,是我身上最贵重的物件,虽远远无法偿还救命之恩,但……”“我说过,你无需如此。”陆见微淡淡道,“我并非你心目中的大善人,我救人也是要谈条件的,此事你应该一清二楚。传家宝你自己留着。”齐川愣住。事实虽如此,可他的的确确承了恩。“陆掌柜。”温著之转着轮椅缓缓行来,“冒昧打扰了。”陆见微瞥他一眼,“事情办好了?”“已经办妥。”温著之目光落向那块玉,慢条斯理道,“齐公子的玉可否借我一观?”齐川瞅了一眼陆见微,见她没有反应,便将玉递给温著之。玉色泛黄,是个陈年老物件,玉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乍一看像是一条龙,但雕刻手法似乎有些粗糙,仔细瞧又是几条蛇盘在一起。陆见微问:“可瞧出什么特别了?”“似曾相识。”温著之凝眉阖目,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终于从记忆中找到玉的出处,抬眸问齐川,“你姓齐,是樟州人士?”“是,怎么了?”齐川不解。“从祖辈开始,一直都在樟州?”“好像不是,听我爹说,是曾祖父那一代迁移到樟州的。”温著之将玉交还给他,“玉收好,莫要再随意拿出来。”齐川不明所以,但什么也没问,再次向陆见微拜谢,带着娘亲离开客栈。“你到底瞧出什么了?”陆见微好奇。温著之笑道:“若我没记错,那玉出自擎天殿。”擎天殿。陆见微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门派,名字取得很霸气,也不怕招惹朝廷忌惮。她对别的门派不感兴趣,随口回了个“哦”。温著之依旧耐心解释:“此玉是三代之前的样式,齐家保留至今,一直没有更换,应该是曾被放逐之人的后代。”“三代之前?”陆见微立刻捕捉到重点,“擎天殿每隔几代就换一批玉牌?那得需要多少钱财?”“擎天殿坐拥不少矿山,玉石而已,不算什么。”温著之失笑。陆见微:“……”这也太有钱了。她若是能坐拥好几座矿山,是不是就能攒到回家的路费了?她忽然反应过来,“若是三代以前的样式,你又是如何知晓的?”玄镜司也才成立十几年啊。周围无人,温著之直言:“司里有相关之人。”“什么人?”他卖了个关子:“你曾见过。”陆见微总共没见过几个玄镜使,韩啸风、冯炎等人不像,那就只剩下——“晏七?”她与晏七只打过一次交道,但对方管控江州和南州水路的举动,佐证了她乃朝廷之人。众所周知,玄镜司指挥使为八级武王,副指挥使都是七级,晏七必定是其中一位副指挥使。温著之一愣,旋即笑开。“陆掌柜,与你待在一处,我常感沮丧挫败。”“看来我猜对了。”陆见微挑眉,“晏七的名字不会也是假的吧?她姓齐?是擎天殿的人?”“算是。”陆见微不得不服:“擎天殿的人都能让你招揽入玄镜司?那些殿主长老们知道吗?”“放逐之人的后代,已与擎天殿无关。”温著之坦然道,“再多的涉及旁人私事,我不便言说。”“那就不说。”两日后,平静的江湖再起波澜。玄镜司的一份布告惊动天下,尤其是整日与药物为伴的医者,心中的震撼怎么也压不下去,纷纷跑到布告前问个清楚。各地官府都派出衙差为循声而来的人解说。“的确是六级医师的医书。”“官方书铺皆有售卖,任何人都可以购买学习。”“价钱自去书铺询问。”除医书消息外,另一个消息则让神医谷颇为头痛。神医谷内意见各异。“玄镜司欺人太甚!将窦亭的医书传出去就算了,如今竟还要打其它医书的主意!”“不对啊,就算玄镜司审问了窦亭,窦亭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医书都背下来。”“现在说这个有必要吗?窦亭的医书我不管,其余的医书不能放出去。”“苦主都没出声,玄镜司凭什么?”袁琼看法不同,说道:“有些医书是窦亭偷来的,还给受害医者的亲属,天经地义。”当日陆见微搜查窦亭居所时,就已提过此事,只是她人微言轻,做不了神医谷的主。“袁医师,你到底向着哪一边?”有人不屑道,“江湖上的武者,哪个不是强者为尊,只要武功够高,抢再多东西都无人置喙,咱们可是神医谷,管那些江湖流言做什么?窦亭的遗物就是谷内的财产,凭什么要送出去?”袁琼气道:“你今日说出这番话,可见毫无医者仁心,他日若你陷入困局,成为旁人刀俎上的鱼肉,便知何为残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她皱眉回到芍药居,白果迎上来,关切道:“师父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是谁惹你生气?”袁琼坐下,望着满院芍药,心中的失望和颓丧怎么也止不住。“没人惹我生气,我在气我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