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上官迟要杀的是我,交由我带回去亲自处置,至于蓝铃,诸位以为如何?”“杀了她!”“没错,杀了她!”“以死谢罪!”陆见微:“那就……”“陆掌柜。”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可愿与我做个交易?”一人白衣翩跹,从客栈上空飞跃而来。岳殊:“是平芜公子。”“他来干什么?”阿耐皱眉,“不会是想救蓝铃吧?”薛关河:“他要与掌柜的做什么交易?”“你是何人?”黑战被打断颇为不悦,“区区一个四级武师,也敢在此叫嚣?”平芜落上擂台,距众人数丈远。他并未理会黑战,只望向陆见微,说出一句惊掉众人下巴的话。“我知道白鹤山庄藏宝图是如何泄露的,陆掌柜,我若告诉你,你能否放蓝儿一命?”“不能。”陆见微毫不犹豫,“她犯了众怒,必死无疑。”平芜苦涩一笑:“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千里楼余孽!”黑战怒挥大刀,“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他已认出平芜,就是杀了柴昆的小崽子。之前没机会除掉他,黑风堡在江湖上失了颜面,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陆见微淡淡瞥了一眼黑战,后者倏然定住,刀怎么也砍不下去。他涨红了脸,粗声粗气说:“陆掌柜,他也是千里楼的人,不定干过多少龌龊事,我杀他是天经地义!”“黑堡主,”陆见微望着他,笑问,“要不这主给你做?”黑战:“……”他哪敢做八方客栈的主?“楚公子可知,我只需捉了你,再喂一颗‘敞心扉’便可?”陆见微问。平芜颔首:“我知道,可陆掌柜做生意向来公道。”“你拿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与我做交易,我不能信。”陆见微说,“倘若你真的知晓是何人泄露的,当初千里楼应该早就获悉藏宝图的秘密,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丰州?”平芜:“此事是我无意间得知,并未上报楼里。”“你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给她一个全尸。”蓝铃体内敞心扉的药效散去,神智恢复。她看都没看平芜,只道:“我不需要你救,你赶紧滚。”“蓝儿,”平芜怔怔望她,眸中隐现泪光,“我救不了你,抱歉。”“我说了,不需要你救。”蓝铃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又转向陆见微,“陆掌柜,你快杀了我,死在你手上,也不算亏。”陆见微抛出一颗毒丸。“吞服此药,三息便会气绝而亡,不会有太多痛苦。”裴知接过,内劲击向蓝铃穴位,迫使她张开嘴,将毒丸抛入喉间。三息过后,蓝铃果然倒地身亡,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痛楚。众人:“……”陆掌柜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点,说杀就杀。平芜神情惨淡,注视着蓝铃的尸身,眼里的光渐渐湮灭。他轻声问:“我想带走她,可以吗?”陆见微:“随你。”“多谢。”平芜上前几步,丝毫不嫌弃蓝铃满身泥垢,双手将她抱起。白衣沾染污渍,不复风雅。他没有参与这场杀戮,即便是千里楼余孽,众人也不至于赶尽杀绝。踏出擂场时,他忽地停下脚步,回过身,目光沉凝,却又浮着几分讥诮。“陆掌柜,江州府通判,是闲云山庄的贵客。”丢下这句话,他便离开客栈,彻底消失在人前。众人:???怎么又扯到劳什子通判了?陆见微也没打算继续跟这群人废话,带着一众伙计回到主院。裴知将上官迟丢在院中,问:“微微,你想怎么处置?”陆见微自然是想废物利用一下,将上官迟的内力化为己用,但现在无法明说。“倘若千里楼真有拓宽经脉的方子,我想他应该很乐意配合研究,暂且留他一命。”如果能找出解决经脉细弱的方法,就能治好上官瑶。上官瑶尚未出生就因族人的恶意遭受劫难,如今她用上官迟研究医术,也算是让他给上官淮一家赎罪。裴知会意,将人关进柴房。“此事等齐晏回来再说,”陆见微召集众伙计,“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位江州通判。”她看向裴知,“你对他可有了解?”“只是知晓,了解谈不上。”裴知话锋一转,“不过梁兄对此人应当不陌生。”众伙计一并扭头。梁上君:“……”第117章 ◎招人喜欢,取蛊皇,情意绵绵刀◎梁上君知道逃不过问询。他在平芜说出“江州通判”后, 心里面就涌上复杂难言的滋味,从擂场回主院的一路,如同霜打的茄子,脚步都是虚浮的。他素来不着调, 喜欢装作脚步虚浮的普通人, 伙计们都没发现他的异样。“梁哥, 你真认识那个通判?”岳殊连忙问, “我只知道他叫庾年,跟咱们家没什么往来,他怎么会跟闲云山庄泄露藏宝图?”梁上君不愿回答, 但在陆见微等人的注视下, 还是选择开口。“他是当朝刑部尚书的门生。”张伯一愣, 而后惊道:“你是说铁面无私、公正廉明的闻尚书?”梁上君低头闷闷应了一声。“我听说过, ”岳殊不解,“可这个跟藏宝图有什么关系?”陆见微看了一眼颓丧的梁上君,说:“之前我们猜测,关于凉王墓的消息,最有可能知晓的是皇室或朝中史官,可惜宋闲和其仆人在玄镜司的地牢中突然身死, 没有问出幕后主谋。”“我明白了。”薛关河说,“玄镜司大牢不是谁都能闯进去杀人的,除非用了特殊手段,而朝中有这个能力的,非刑部莫属。”虽说玄镜司管的是江湖纷争,但也归属刑狱, 刑部尚书想插一手不算难事。江州通判是闻尚书的门生, 若真如平芜所言, 他是闲云山庄的贵客,那么他不可能不知晓闲云山庄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说起“贵客”这两个字时,平芜的眼神明显透着讽刺。此贵客非彼贵客。岳殊脑子有点懵,无助地望向陆见微和裴知。“可是,闻尚书不是大公无私的清官吗?”陆见微:“仅凭平芜的一面之词,我们无法断定江州通判到底如何。”“我去查。”裴知说。“你大病初愈,不宜操劳。”陆见微挑眉,“玄镜司就没有旁人了?”裴知立刻改口:“我让人去查。”“小梁,马舍又脏了,你去清理一下。”陆见微打发走梁上君,又给其他伙计分派任务,屋里只剩下她和裴知。“你知道梁上君的身份。”她笃定道。没有外人在,裴知的神色明显松弛了些,眼睛都比方才更亮几分。“他本姓闻。”“闻尚书既然大公无私,又如何有钱替他定制那样别致的武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