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石之隔,村庄内。“不能这么下去了,这已经是第三个牺牲者了。”“别说牺牲,我家孩子还活着呢,他在呼吸,还活着!”“不吃不喝能坚持几天?你也看到了,那个状态,水米都灌不进去。”“开祭祀吧,这次还有谁反对?”村长家内,一群老人坐在一起,零星还有几个中年男女,总共二十多人。一说开祭祀,最老的那几个都立刻点了头,年纪相比较轻的中年男女面带难色,其中一个妇女哭着锤了自己丈夫几拳,他就立刻点了头。“既然你们都应了,那么事情大家就一起做下。”老村长继续道,“巨石还有几日就可以凿穿,被诅咒的孩子等不了那么久。就今夜,开祭坛。”“菊地家的小子很麻烦,先解决掉他。”中年男女们面色一震,有一个妇女小声问道:“杀……杀了?”老村长瞪了她一眼:“谁让你杀了?骗到荒屋里,锁起来。”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里荒屋很多,自路开通之后,常有家里老人没了后,年轻后辈离开山村一去不回的人,久而久之房子就荒废,只留下破烂家具,没什么东西,常有小孩子去这样主人不再回来的小屋里‘探险’。找个机会把人往里面一锁,等祭祀结束后再放出来,到时候无论菊地仓介多么愤怒和难过,他的姐姐已经祭神,一切都尘埃落定。“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祭神?”一个中年男人小心问道,“留着难道……”不是祸害吗?就算没证据,菊地仓介却不蠢,很容易猜到事实真相,到时候他想要报复可怎么办?老村长果断道:“你当谁都有那个荣幸可以祭神的?那孩子的出生日期不合适,不能去。祭神是让人去侍奉神明,不是杀人,不许侮辱神明!”中年男人讷讷的应了,心里却暗暗想着,拿活人祭祀,和杀人难道有区别吗?不都是往火里面扔,然后烧死吗。不许就不许吧,反正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想报复也没那个本事。而且这种事说白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凶手,他难道还能烧村报复?这么一想,中年男人又安心了。人是很奇特的生物,当作恶的人不只有自己的时候,罪恶感就会消失,甚至还会产生一种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哪怕是在行凶。第245章 今天仍旧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和往常一样,菊地仓介在天还没有亮就抱着木盆去河边,期盼着今日的河流和昨日一样没有彻底断绝, 然后想办法让木盆装满水,带回家去。取了水之后,就开始为今天的饭发愁,山上的植物没有枯死,只是野果和野菜要找就难了,村里不少村民去山上找食物,靠山脚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什么东西了。想要找到足够两个人吃的菜, 就得往更深的地方去。菊地仓介小时候听父亲讲, 这座山很久以前是宝山,有野果有青菜,甚至还有野鸡山兔,只要够聪明, 就可以抓住足够一家一顿的肉食。当然还有野狼,但后来, 山上的野狼不见了, 兔子和野鸡也不见了。等到菊地仓介出生后,这座山就真的只是一座荒山了,连野果都开始很少见。有人说,因为停止祭祀触怒了土地神,所以神明不再给予人类馈赠。“这跟祭祀没有关系。”菊地仓介至今还记得,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对自己父亲絮絮叨叨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板着脸说道, “只是因为疾病和大肆捕杀, 动物绝迹了。”就像是日本狼, 灭亡于狂犬病和人类的捕杀。其中后者对物种的延续打击最大。某种生物大肆占用地盘的时候,其他生物就不得不缩小领土,艰难求生。当食谱中的食草动物大量减少的时候,作为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自然就面临着绝种。而某种生物,一般指的都是人类。除此之外,还有污染。让一个物种灭绝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好在路开通后,村民们已经不靠着山活着,所以就算山的馈赠少了,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迫于外面法则的压力,对祭祀没有那么迫切。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个偏僻小村庄的人们,会有再次向大山求食的时候呢。菊地仓介将门谨慎锁好,破烂的小屋子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然而在缺水的情况下,屋里存着的水就变成了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必须锁好。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回来,想必那时候姐姐一定也祭拜完土地神回来了吧。菊地仓介从村庄中间穿过,疑惑的左右观望,心中升起一点疑惑。现在天色还早,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个时间应该有很多村民出来和他一样去山上找吃的才对,可为什么走了那么久,菊地仓介只遇到几个人,还都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别说那些家里的顶梁柱了,嬉皮笑脸的孩子都少了几个。菊地仓介并不知道这个村子里有人被诅咒了,在这个村庄中,菊地姐弟两个和其他家庭的人都有些合不来,因此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流,这就导致他对村子里发生的变化仍旧一无所知。饥饿让菊地仓介无心去猜想今日的不同的原因是什么,他仍旧按照自己的计划,向着山上走去。少年的身影离开村子后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出了房门,站在自家门口徘徊了几圈,最终下定决心追了上去。中年男人离开后不久,一群老人就从村长家里走了出来,这些人出门后就不再交谈,向着不同方向而去。“你们也该行动了。”老村长对屋内没出来的几个中年男女说道,“出几个壮劳力,把祭台先搭起来。你们几个女人,去找菊地家的长女,记得带好绳子。”里面的几个人纷纷的应了,走出老村长家的门,开始操持。村子的一头,仍旧穿着陈旧巫女服的少女跪在地上祈祷,她在对自己的神明诉说最近几日的趣事,说着说着,就词穷了。无他,只是最近的日子有些苦,弟弟很少和她说话,很难找到多少有意思的话题来。土地咒灵就站在神龛上,静静的听着巫女诉说。“你很开心吗?”土地咒灵问道。这不是巫女第一次和‘神明’交谈,她仰起头,露出温婉的笑来:“恩,能这样和你说话,我很开心。”“你很饥饿。”巫女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低下头,微微红了脸颊。“土地上没有产出,天空又不下雨。”土地咒灵问道,“我作为‘神明’没有给予你们半点东西,为什么不怨?”巫女看着面前的神龛:“我们没有给予你任何供奉,有什么资格要求你馈赠我们呢?”“那你又为何对我祈祷?”土地咒灵又问道。巫女抬头看着他:“因为,神明没有信徒的话,不是会消失吗?”村民们天天嚷着要敬重土地神,但实际上会来神龛这里清扫和祈祷的人,只有巫女一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