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怎么, 还是差点意思?”这会儿院中无人, 月朗星稀。孙少永摇头, 小心问起来, “不是…就是那个,你和陛下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原来是在想这个。宁如深提起还有点脸热,大概把事情讲了一遍, “……后来陛下在出征前和我表白,我也挺抵不住,就点头了。”“听着还挺轰轰烈烈的。”孙少永想了下, 又迟疑委婉地开口,“那, 那他……不是古代皇帝都有些什么,妃啊嫔的……”宁如深懂了:难怪孙孙一下午都像是揣着事呢。他心里有点暖, “陛下没有。”孙少永问, “那以后呢?”“以后也不会有。”宁如深没说李无廷批命的事, 只说, “等过了岁首, 陛下就要昭告天下不纳后宫,我们——”他想起那天在韶觉寺的事,心潮又涌动了下,“我们都只认定彼此了。”孙少永稍稍宽慰,“喔……”隔了会儿,他朝一旁嗷嗷炫肉的人瞅了眼,还是有点挂心:唉呀。…另一头,养心殿中。李无廷翻看着记录尧津山匪户籍底细的纸页,拾一跪在御前回禀:“启禀匪…陛下!”“我等初入寨落,众匪剑拔弩张。随后宁大人与那匪首相谈片语,突然激动互唤,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李无廷翻页的手顿了下,抬眼。拾一洋洋洒洒的话头一止,埋头继续:“两人遂屏退众人,私谈两刻时间。”“再出时,那匪首欣然随行,并与宁大人同乘马车,吃了宁大人的小糕点!”李无廷薄唇微抿,“嗯,他们乃故交。”拾一磕头,“是,此事属实!”“属实?你又是如何得知。”“卑职听闻府中管事所言:陛下登基大典当晚,宁大人自梦醒间曾唤其名——迷迷糊糊,叫‘尔康’为他点灯着衣。”“……”话落,跟前陡然沉寂了好半晌。一旁德全听得一瞬冒汗!慌忙看向跟前的帝王。李无廷没说话,只是望向殿外渐沉的天色,指尖点了一下。片刻,又难耐地点了一下。·一顿烤肉炫了大半晚。他乡遇故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呱唧呱唧了好久才各自回房洗漱。宁如深今晚小酌了几杯,脸颊微热。熄了灯烛后便上床准备入睡。月色清明,一室安静。床帷轻轻拂动着,他刚松了衣襟闭上眼,忽然听置物架后传来熟悉的两声:咚咚。宁如深倏地睁眼,心头一动:……李无廷?自从有了暗门之后,他榻上时时盘龙。大概是出于刻在骨子里的君子涵养,加上避免撞见旁人,李无廷来时总会习惯性地先敲一敲门。就像在说:朕要进来了?宁如深便立马起身,将架上沙漏一倒。哐,跟前的置物架缓缓打开,露出后方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来:李无廷内着寝衣,肩披玄裳。俊美的五官在清冷的月色下更显深邃。宁如深在微醺中被蛊得心神一晃。还没来得及凑上去,身前的人便先踏出来,长臂一伸搂了他的腰垂眼吻来——“嗯…呼……”灼热的吻带了点急切,比往日还要强势深入一些。宁如深闭眼攀着李无廷的肩头,微敞的衣襟下锁骨绯红,又勾得人顺颈侧啄吻而下。他仰头轻呻,软着腰轻声,“陛下?”怎么觉得,李无廷今天格外撩拨?好有感觉啊……他心跳如鼓,想着就问了,“怎么了?”李无廷合着眼睫,搂紧他偏头亲上他敏感的耳廓,“想你。”不是…不是白天才见过。宁如深心头念着,却还是被这句话撩得心头酥麻,他几乎站不稳,在烘然的热意中贴在帝王耳边小声,“…去床上。”李无廷便将他一抱,托着去了帷后。帷幔晃动,缠吻汹涌。床被揉乱落下一角挂在榻边,衣衫都堆叠在地面。宁如深正在昏热中咬指抵唇,忽而听耳边落下一句裹着热慕轻吻的低问:“尔康…也留在你府上?”他神智回笼了点,湿着眼眶看向上方的帝王。昏暗中对方神色并不分明,“什么?”这时候了,提什么“尔康”……温热的手掌蹭过他颊侧,跟前默了几息,又缠人地亲吮他,“同乡好友…有多好?”“住一块儿的好?”宁如深心头一跳!蓦然懂了:李无廷难不成,是在暗搓搓在意孙孙?他心跳越来越快,对方带着占有而爱意十足的情绪在这一刻愈发清晰起来……不过李无廷是怎么知道他们住一窝的?疑惑一闪而逝,宁如深把这问题暂且抛开,抬手拉下吃醋的帝王主动亲去,“是跟陛下…不一样的好。”粗红的颈间喉结一攒。李无廷呼吸沉热,“如何不一样的好?”宁如深红着耳尖亲舔他的唇,“臣和陛下是‘这样’的好,和别人是——”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们是一个书院的,四个人住一个寝室。一人一张床,大家都是一起生活的好兄弟。”相贴的身前,心跳顿时急而重地传来。李无廷像是缓出口气,摩挲着他耳根颊侧低声,“嗯,朕知晓了。”大承的书院也有庐舍,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摩挲了两下,他说出了和宁如深之前同样的话,“朕不是介意,只是在意。”登基大典那日,是他们的初遇。宁如深从前的生活他都还不曾参与。对方遇到过哪些人?经历过哪些事?有没有谁…能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李无廷心潮推涌着,抱着怀里的人,向来习惯于压在心底的话终于在此刻冲破禁锢,都表达了出来:“…是不是最喜欢我?”宁如深呼吸骤然急促,被问得腰软腿颤,“嗯…陛下是唯一的。”李无廷的手猛地一震,吻住了他——通畅而快意,热烈而迷醉。相贴的唇间溢出低喃,“你也是。”…沉迷忘我的亲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情浓之时,跟前忽而一顿。宁如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看李无廷从他枕头下摸出一条明黄的衣带。半撑的身形骤然一默。“……”“……”宁如深瞬间清醒:!大草,他又忘记随手塞床缝里的衣带了!暧昧昏暗的床笫间,谁也没说话。似有视线自上方落在自己身上,垂下的衣带末端正搭在他锁骨边,丝滑沁凉。宁如深心口怦然跳动。他今晚小酌了几杯,微醺中蓦然壮了胆量,抛下了往日的几分矜羞。他在暗帷中对上李无廷的目光,勾着衣带说,“要不要…把臣绑起来?”衣带一抖,李无廷像是被他刺激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