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知道自己和祝南浔在一起他基本上是没有决策权的,但跟艾米不一样,他丝毫不觉得是这个男人计较,而是他故意所为。他觉得陆西源和祝南浔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就好像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出发吧。”这三个字被陆西源说得掷地有声。“我晕车,我要坐前面。”艾米话音刚落,祝南浔已然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陆西源此刻还未上车,看到眼前这一幕后放缓了脚步,静等两个男生去处理。“艾米,你身材娇小一些,坐后面我们三个人不挤。“白城先化解尴尬,他知道祝南浔根本懒得解释。而且这些人中只有他知道她不喜欢和人挨得太近,那会让她很不自在。“就让南浔姐坐前面吧,我查过了,路好,不会晕车的。”星仔也帮腔。艾米瞪着星仔,不情不愿地上了车。陆西源看了眼祝南浔,才发现她正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他只好重新戴上墨镜。祝南浔只是个儿高,但绝对不胖,她心里清楚身材这个理由只是在这个时候被过分利用。可她必须霸道一回。“怎么称呼?”陆西源上车后问她。“姓祝。”她的眼神始终游走在他身上。“祝小姐,你把安全带系好,”然后他又回头对艾米说,“小妹妹,你也坐好了,没关系,待会儿换你坐前面。”……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妹妹。祝南浔调整了一下坐姿,“啪”的一声,带了些力道把遮光板放了下来。随后她注意到遮光板上贴着一些卡通贴纸,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个小布偶。“你多大了?”她问陆西源,直截了当。“快30 了。”他发动车子,如实回答。祝南浔指了指贴纸:“小孩子弄的?”“嗯。”“你的?”“……嗯。”祝南浔按了按下太阳穴,没再说话。“陆大哥,你都结婚有孩子了?”后座的艾米震惊不已。陆西源只是笑了笑,没答话。他看似无意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祝南浔一眼,她的嘴巴抿成一条线。艾米叹气:“你知道你在微博上多火吗?要是知道你结婚了,估计很多姑娘都会觉得遗憾。”“得了吧,陆师傅才看不上你们这些小姑娘。”星仔补刀。陆西源还是笑笑不说话。祝南浔被“陆大哥”“陆师傅”这些称呼弄得头晕,直接问:“就叫你陆西源行吗?”“行,怎么都行。”祝南浔念“行”的时候是前鼻音,而陆西源是后鼻音。隔了几秒,她又问:“你是……哪里人?”“就这边的人。”陆西源说。……“你们从哪里来?”那年夏天,浔溪畔,阿浔问那个男生。“南京,我是南京人。”关于南京,阿浔第一反应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大事件”,她问男生:“所以南京人都很珍惜生命吗?”“所有人都该珍惜生命,对逝去的人最好的怀念就是好好活着。”男生知道,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刚刚失去双亲。……记忆太深刻,他的话也太深刻。祝南浔问他:“没骗人?你口音不像西北的。”“你还懂地方口音?”祝南浔还想说话,陆西源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是程诺打来的,他没说几句便挂了,祝南浔却没再追问。“陆大哥,西北男人都像你这么高吗?”祝南浔听到艾米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塞上耳机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陆西源从后视镜看她,巴掌脸,肤色白,唇珠很明显,鼻梁右侧有一颗小小的痣。“我好看?”祝南浔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原来她只是装睡。“嗯,好看。”他坦荡荡地说。“不觉得我额头上的疤痕很丑?”她本来不打算说这句话的,最终却没没忍住。车速突然减慢,陆西源握紧了方向盘,问她:“……怎么弄的?”问完他却没再看她。“忘了。”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早餐是在车上胡乱吃的,祝南浔只啃了半个面包就没了胃口。到了鸟岛附近的公路边,大家下车休息,陆西源面对着湖面抽烟,祝南浔站在他身边吹风。星仔凑到陆西源身边问他:“陆大哥,你真的结婚了吗?”“你觉得呢?”陆西源笑了笑,说完看了身旁的祝南浔一眼。她低头咬着手指,眉头紧锁,此时她已经连续挂掉三个来电了。电话上显示的姓名是:祝南泽。“我看不像。南浔姐,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祝南浔难以回答,电话又响起时,她只好走到一边去接。陆西源隐约听到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就醉生梦死吧,等我找到他们,带她回来替你收尸。”陆西源觉得这口烟的味道有些呛。阳光正好,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青海湖是嵌在青海高原上的明珠,更是藏族同胞眼中的圣湖,沿途总有朝圣者的身影,给这片本就充满神圣色彩的圣地增添了一份庄严。越野车旁有环湖骑行的游客在休息,大多是男生,他们看起来意气风发。艾米得不到陆西源的青睐,一路上一直和白城嘻嘻闹闹,此刻两人正和坐在路边休息的几个驴友谈笑风生。祝南浔挂掉电话,转过身看到一个穿藏袍的老人沿着公路磕长头,他没有戴手套,手掌上被磨出厚厚的茧,额头也已经是红红的一片。走了一路也看了一路的朝圣者,这位老人大概是最年长的一位。随后,祝南浔看到一旁的陆西源双手合十向老人行礼。她有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陆西源微微弯下腰,神色平静,姿态虔诚,他合掌的时候手腕处露出佛珠的一小段,阳光下的侧影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这应该比跟女明星的合照更动人吧,祝南浔想。随后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问他:“三天前你在哪里?”“塔尔寺。”他淡然的很,丝毫不介意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他倒是坦诚,祝南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把那串佛珠取下来说:“这个,卖给我怎么样?”三天前,她也在塔尔寺,看中了这串佛珠,当时没买,再回来时却被告知已经被人买走了。佛珠取了下来,她却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暖,她的手指很细,也很凉。她再次想起那年的盛夏,她带那个男生在浔溪边纳凉,脚下石头打滑,她没站稳,男生抓住她的胳膊时,她感到一阵灼热,她对男生说:“你的手心真烫。”……“祝小姐,君子不夺人所爱。”陆西源笑着,说完挣开她的手。祝南浔摘下眼镜,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凝视他,边把佛珠戴到自己的手腕上边说:“以前我遇到一个人,他送了我一串珠子,比这个好。他比你大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