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郁敢这样纵着尤家来,赌得就是她季声凝不会反抗父亲。生米煮成熟饭,先婚后爱这种事情,放在小说里尚有几分品评的意思,放在现实生活中,只会让季声凝觉得恶心。“小姑娘你也是,管好自己,这展从头看到尾还能有心情找事,可算是白看了。”“Seth,以后布展卖票,可要卖给看得懂的人。”说着,季声凝转身就走。“季姐姐,”尤悠突然叫住了她,季声凝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你跟了爷应该也是各取所需吧,他贪恋你年轻貌美,你寄托于他改变朝季目前的局势,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会长久。”季声凝当真是要笑了。是现在自媒体平台这种说教性的短视频太多,还是当下年轻的小姑娘都喜欢掰着手指头数个一二三四五,她记得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被沈安知哄得迷迷转,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在讨论没有爱情的婚姻持久度的问题。真是好笑。季声凝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浪费心力,跟她多说几句话已经是因为愧疚与尤郁了,当下摆了摆手,“你问问你老师,有爱情的婚姻能有多少的持久度,更何况,谁跟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是把有钱人当傻子,还是把了呈言当傻子?”说罢,敲了下旁边看热闹的Seth的头,“走了,不是要给你录视频吗?”“哦哦,好。”Seth跟在季声凝的身后,一路小跑,还不忘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两个人。尤悠的眼眶有些红,看着沈安知,声音再次软了下来,“老师,我……”沈安知揉了揉她的头,以示安抚。只是没有再聊跟刚刚有关的任何话题,随手拿了件泥塑的怪兽。应该是某个小孩子捏的,丑丑的,却看起来并不可怕,怀揣着童心的作品,都是可爱的。他内心的怪兽太过庞大,所以哪怕倾注了爱意去捏,也肯定是个可怕的具象,恐怖童话故事罢了。可也总还是想要去争取些什么,才会让事情越来也糟。季声凝脚步越走越快,越想越气,最后干脆停下来,瞪着Seth道:“你为什么还跟沈安知这种大尾巴狼似的物种混在一起。”Seth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被吓得退后了一步,说起话来都结巴了几分,“老沈,挺好的啊,挺好的。”“好个屁。”Seth瞬时闭嘴。气头上的女人,太可怕了。“对对对,他是大尾巴狼,大坏蛋,所以你甩了他嘛,季大小姐眼光独到,选人一流,了爷惊才绝艳,最是无敌。”季声凝被他逗得没了脾气,只能故作嗔怪的说道:“还不快去联系团队。”“得嘞!”视频录制的顺利。因为室内的光线昏暗,最后把拍摄地点定在了传釉的前院。白色的,线条块错落的外立面,把艺术馆的调性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大概是季声凝以传釉主理人身份参与的最后一次宣传活动,她补了一个淡妆,还在胸前别了一枚蝴蝶状的金属胸针。站定,注视着镜头,扬了个笑。“传釉承载过很多的个展,各有各的特色,但《艺酣》的周年庆展,绝对会在传釉的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Seth最早跟我说主题是凝视,从过去凝视现在的自己,从现在凝视未来的自己,凝视别人,别人也在凝视你。我当时把它想的非常浮浅,我以为会是布满人像画或者眼睛雕像一类的,却没想到不愧是Seth,非常的惊喜也非常的震撼。整个的立意和视角都是这些年我从未见过的,虽然说可能大家看到这个采访的时候这个展已经结束了,但我非常希望,《艺酣》的团队可以把它做成线上的观摩方式,让无法前来的人也可以感受到这次展出的极致震撼。”“最后祝《艺酣》三周年快乐,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越来越好。”摄像机关闭,Seth小碎步跑了过来,“真的很棒吗?”季声凝点了点头,笑着说,“真的很棒,不愧是Seth。”“那今晚去你家喝酒吧,喝没有了呈言的那种酒。”作者有话说:了呈言:???越写越觉得,这一本的同志们都是酒鬼啊!咱们就是说,今晚,如果可能,三更!第三十九章 (新增内容)跟Seth的这顿酒是暂时没了时间喝。季声凝要在译稿之前, 把很多亟待处理的事情一一完成。比如说,去看看盛远安和许冰清,她的外公和外婆。季声凝这些年跟盛家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最早在盛晴去世,盛远安提出要把季声凝接走抚养, 但被拒绝时,双方的关系一度陷入冰点。盛家拒绝承认季声凝是他们的血脉。在他们眼中, 接纳了季烁和韩心云就是对母亲的背叛。但毕竟血脉相连,随着季声凝的长大, 每年的问候拜访还是有的。她嘴巧, 人甜,以前总也能见上一两面,只是随着盛远安和许冰清搬到江南去养老, 季声凝也就只在刚回国的那年夏天去拜访过一次。算下来, 竟然也已经差不多快三年了。季声凝这次去的目的简单, 一来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多了, 就非常渴望去外公外婆的怀抱里做一个小孩子, 而且既然了呈言认真提了结婚的事宜,了老爷子也提过与她的外公外婆相交颇深,那总要去告知一下长辈。她还想要把那枚妈妈的玉佩要回。盛远安住的地方有些偏,飞机落地苏市,还要再租车行驶将近六个小时才能到。人烟稀少却景色宜人的江南茶园,尚未被开发,最是纯粹静谧。盛远安买了一座不大的茶山,雇了人, 种茶采茶炒茶, 每年会给北青市的老伙计们寄上些, 最是享受生活。盛家的产业早已经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每年拿着不菲的收益,无需操心。季声凝行动迅速,订了机票,租了车,又给两位老人去了电话,问清楚了具体的行程路线,听到他们略带欣喜的声音,决定把原本一周的预计时间,延长到十天。因而这衣服就要带的多了些。宴县那个地方,惯来气温要比市区低上几度。天气软件上显示着这段时间或许会有降雨,温度更是低。但偏偏昼夜温差大,夜晚冷时几乎是五六度的气温,白天却可以高达二十多度。从羊毛衫都短袖T恤,甚至还装了一个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季声凝单单是衣服就装满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更别说生活用品。她坐在地板上,东挑西捡,感觉哪一件都不能扔。人把眉头拧成一个王字,就听到屋外门铃响起,她偏头看了眼墙上的表。晚上九点。这个时间还摁门铃的人……她打着赤脚走到门口,脆声问道:“谁啊?”“我。”熟悉的声音响起,季声凝自然的开了门,靠在门框处,看着面色多少有些倦意的了呈言,挑了个眉,调笑着说道:“难得,了先生来我家竟然知道摁门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