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咎没有再说话,应春晚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步入中年却仍旧优雅的妇人崩溃落泪。过了片刻,等到谢茹稍微好一点了,白咎才起身,“带我去看看吧。”谢茹站起身,转过去面对着飘窗整理了下仪容仪表,再转过身来仍旧是那个优雅大方的谢夫人,只是微红的眼角仍然显出了一丝刚才号嚎大哭的妇人的崩溃。“应前辈,小应先生,这边请。”应春晚跟着上了二楼,这栋独栋是挑高的设计,中间约莫近十来米挑空到楼顶,能直接望到三楼的天窗。应春晚扶着二楼边缘的围栏抬头看了下,很意外地看到天窗上挂着一个八角铜铃,铜铃下系着一张卷起的黄符。看起来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大院的东西。谢茹带着二人走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外,应春晚忍不住心里疑惑了下,转头看了看对面的房间的房门。谢茹家的装修设计不同于应家那种精致,是较为简洁低调的大方,整个房内的主色调都是温暖的浅米色,一路走上来看到的房门大多也都是和浅米色相得益彰的白色。但谢茹带他们来的这间房的房门明显和整个独栋格格不入,是厚重又结实的大门,看着簇新簇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上面残留了很多没有去除干净的胶痕,还有各种各样细微的划痕。“这是什么门?”旁边白咎偏头,垂眼扫了眼应春晚。谢茹让开,应春晚伸手在门上摸了一把。这门看着厚重,但摸起来却感觉不会过于扎实,有些轻盈。门板在光下有微微光晕,暗处呈乌黑色,亮处又有隐隐约约的深红,上面能看到横纵斑驳的纹路。“雷击枣木。”应春晚缩回手,说完后忍不住微微抿唇看白咎的反应。谢茹挂着笑容,“不愧是应前辈的徒弟,摸一把就看出来了,之前我们买的时候还找了人又切又磨的才......”一句话说到后半段,谢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逐渐变小,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勉强,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低着头,“小鹤就住这屋,劳烦应前辈多看看。”白咎点点头,路过应春晚的时候低声飘下一句,“聪明。”应春晚心里一缩,感觉回到了最开始和白咎一起去刘薇那个小区的时候,只是现在自己多了些其它不同的情绪。大门打开,应春晚收好自己的心思。一丝很微妙的味道飘了过来,应春晚微微皱了下眉。这味道很奇怪,有点臭,但又说不上是恶臭,闻起来倒像是那种人老了之后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味道,但这味道里面又掺了丝麝香一样的味儿,闻起来又怪又腻。大门敞开,他看见里面的情形,瞳孔忍不住一缩。这间房间相当宽阔,和应家他住的卧室差不多,但大白天就拉紧了四处的窗帘,导致房里看起来昏暗得不行,连空气都有点流通不畅的感觉。但最让人惊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坐在屋里的那个人。一张宽阔的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上头的床单一丝皱褶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人定期进来打理的话,就是很久没有人用过这张床了。床边靠着拉紧了窗帘的阳台的位置,有一把软椅,软椅上坐着一个佝偻的人,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两条腿无力地随意支棱着,面前的一个矮几上摆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的粥和菜看起来一口都没动。听到动静后,坐在软椅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太瘦了,再加上这股奇怪的味道,应春晚几乎要以为是个已经死去的饿殍坐在那里。“出...去。”一丝嘶哑的声音从软椅中传来,应春晚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没有死。谢茹一进来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一边啜泣着一边走到阳台边,“小鹤,你怎么又不吃早饭,你吃点吧,妈求求你了,你就吃一点点也行,好不好?”软椅上的人不为所动,不过应春晚觉得这种情况更有可能是想动也动不了了。谢茹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递到那个人嘴边,那个人才开始有动作。他用尽全力抬起手,然后挥手打掉了谢茹手里的勺子。瓷勺咣啷一声,碎成了两半。那个人轻轻笑了起来,但笑了两声又支撑不住地咳嗽,边咳边笑。“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你做这幅样子干什么...”谢茹仿佛失了神,一下子跪坐在旁边不说话了。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白咎终于开口,“窗帘拉着干什么,打开。”但谢茹仿佛还没回过神来,应春晚见状绕过那两个人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厚重的深色窗帘。阳光一下子透了进来,照亮整个屋子,应春晚站在阳台前愣了几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