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从厕所里钻出来,望着外面猩红的天,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康城忽然又有了动静。他又拿起了手中的铃铛,一下又一下敲了起来。大家正紧张着,一个不妨被刺耳铃铛声吓了一跳,“康子你别敲,万一把其他人...东西引过来就不好了!”康城哭丧着脸,“我也不想敲,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丁合赶紧点头,“我也是,之前在讲台上书自己就翻开了!”刘昊天丢掉手里的长柄刷子,“我这里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春你呢?”应春晚没接话。他一开始以为另外三个人都和他一样,只是在周围驱使下硬着头皮融入到环境里,但其实是其他三人都被控制了,只有他行动自如?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死寂的教室里忽然响起骚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里那些无脸学生全部趴在了对向走廊的门窗上,一张张惨白没有五官的脸挤在玻璃处,无数只手把门窗拍的啪啪直响。“上课了。”“上课了。”“上课了。”不知道多少张嘴在一字一句地齐声说着,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拉长变形,逐渐变得有些尖利。康城脸色有点发白,“这,这是不是在催我们回去啊...”丁合摇摇头退后两步,“这情况你敢回去?我感觉回去就——”嘭!话还没说完,那些门窗的玻璃忽然爆开来,一个个惨白无脸的头争先恐后地从破口处挤出来,还有一只只伸长了的手臂,拼命地够向走廊的应春晚几人。尖利的声音逐渐变大,模糊成无数尖啸。玻璃碎片扎进挤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手臂和脸颊上,甚至有几片扎进了空白的脸上,鲜血汩汩而出,顺着门窗流到地下,不一会就积成了一小片血水洼。那些没有脸的学生却毫不在乎这些,仍旧拼命地挤着,指尖够向走廊上的四个人。旁边三人吓得嗷嗷直叫,应春晚背后涔涔冷汗,耳朵里全是这些学生的尖啸声。在铺天盖地的尖啸声中,他又听到了些别的声音。“好痛,好痛啊!!”“呜呜呜...我想回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不想死......”无数悲鸣声,哀泣声,私语声,源源不断地挤入应春晚的耳朵里,逐渐盖去了那些刺耳的尖啸声。混成一团的尖啸声变成了沉积在黑夜中的哀语,刚才还混沌成一片,现在应春晚却能细细听出每一词每一句。无数情感顺着这些哀语声涌入他的内心。恐惧,悲伤,无可奈何,绝望,挤满了他的大脑。是这些亡魂的情绪和执念。“小...小春,你干嘛......”正靠着走廊另一侧瑟瑟发抖的丁合睁大了双眼,看着刚才还因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皱着眉的应春晚忽然站直,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又茫然,双眼落下泪水,慢慢朝着那些在碎玻璃后挣扎着的无数惨白躯体走近。“喂,小春!别过去!”丁合和康城还有刘昊天急忙伸手拉住应春晚,但应春晚仿佛被迷了心智一样,仍旧愣愣地往那边去。血水越来越多,顺着门窗黏腻而下,从教室的门缝溢出来,逐渐漫上了半个走廊。应春晚越走越近,一只脚的脚尖已经悬在了血水边缘。哗啦!惊雷一般的破空声炸起,走廊另一头的玻璃也全部震碎。一轮人影在血月下斜映在走廊上,颀长的影子刚好拢住了应春晚,垂下的右手倒影恰好和应春晚的松垮的指尖重合,一瞬间竟然有种十指交缠的错觉。正急着拉应春晚的那三个人跟根本来不及往后看,只有眼角余光好像瞥到了一抹比月色还要寒凉的银光。沉浸在亡魂执念中的应春晚愣愣地,手腕忽然感觉到一抹温凉。一阵若有若无的焚香气息漫起,自身后涌了过来,仿佛隔绝了那些亡魂与他之间的联系。手腕处的那抹温凉忽然收紧,一道力度伴着那股温凉拽住了他,即将要踩到血水上的脚步一晃,应春晚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了一个紧实沉稳的怀抱里。手腕处的那抹温凉移开,绕过他的脖颈,连带着他的眼睛一起轻轻盖住,焚香气息变得无比浓郁。“生死有命,不可向前。”应春晚的神志随着这一句清清冷冷的声音回笼。那抹温凉盖在应春晚眼睫上时,就好像触动了潜意识中某片空白,应春晚双眼没来头地一热,许多眼泪涌了上来,顺着脸颊而下。但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只温凉的手触到水痕后愣了一下,把应春晚带到走廊另一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