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薰翘起一条修长的腿,点下发送键。然后将手机随手扔进了换挡的那块凹槽。巡逻警车和另一辆银色私家车前后从停车场里驶出,缓缓汇进深夜稀疏的车流中。“钓条鱼玩玩。”系统???另一边。实验室的排风机静静地旋转着,特殊材料制成的墙壁足以抵挡七级地震,在黑暗中幽幽地泛着哑光色调,四周只能依稀听见试管磕碰的动静,和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宫野小姐。”有研究员忽然转过来“刚刚格兰利威发来药物请求,专项资金的储蓄卡也检测到了镇定和血液药物消费记录。”“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实验室的角落里漆黑一片。许久之后,似乎才能隐约看见,黑暗里有个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随后。一道清澈,纤细,但也如机械般冰冷的少女声线缓缓响起“aptx计划——实验体编号aptxuv005,gle。”她的音发得很轻,但每一个都标准而清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视线向下。宫野志保放下手里的书本,但姿态却完全未动。只问道“格兰利威怎么了?琴酒上周才来给他取过药,这么快又复发了吗。”“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研究员迷茫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怎么办宫野小姐,要给他再批一支药吗?”格兰利威日常用的药即使不算研发费用,本身的成本造价就已经非常吓人了,不是能够随便批着玩儿的东西。“嗯”可在他焦急的注视中。十三岁的宫野志保只继续翻着书页,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研究员迷茫“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格兰利威会在仅仅一周后就再来拿药?”宫野志保淡淡地说“除了’那种‘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的可能性,唯一比较现实的就是,他终于逐渐产生抗药性了”“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你们在说什么,雪莉?”“哦,你来了。”然而宫野志保依然头也没抬,“你好,002。”“……”贝尔摩德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宫宫野小姐啊”刚刚那个研究员大气不敢出。但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让这个比他小了好几轮的小家伙上司别和boss身边的红人顶起来。然而他忽然又转念一想,这俩人水火不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这两个随便哪个都能随便按死他,他跑这儿担心雪莉干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还不如紧着自己先跑路保命。于是研究员就找了个借口站起来,正准备溜出去的时候“回来。”女人冷冷的声音忽然将他钉死在了原地。贝尔摩德上挑美丽的眼睛略微向后转,看着他,说道“你们刚才说格兰利威怎么了?”“格格兰利威他”研究员紧张得浑身颤抖。却听见旁边忽然有人说道——“格兰利威可能对现有药物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注射效果似乎产生了较为明显的削弱。”宫野志保轻轻呼出口气,终于动了一下身子。“他在上次取药一周后,刚刚再次向组织提出了申请,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贝尔摩德好像不太高兴,她问道,“所以你是不打算给他药,是吗?”“不清楚,我再想想。”宫野志保打了个呵欠“反正他现在的身体也基本上不怎么再需要用药了,每月给他只是做个保险而已这个我还没跟boss和琴酒说。”“那如果他现在断药会发生什么?”“现在吗?”宫野志保想了想,“85的概率无事发生,剩下15的概率全身器官衰竭死于三周内。”旁边研究员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少女说这句话的语气毫无感情。那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更像是在聊起一只实验动物。但这也确实没有办法,雪莉的父母将仅仅几岁的她带进了黑暗里,并于之后不久死去,年幼的孩子被以唯一的亲人姐姐为要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每天做着杀人的研究她几乎没有在正常世界生活的经历。但贝尔摩德显然对雪莉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她的经历让她注定没法共情研究者,金发女人在这时候像是微笑了一下,但声音却是十足冰冷的“把药给我,雪莉。”“那只是15的概率而已”宫野志保说着,却忽然顿住了,眨了眨眼回过头“你是很怕格兰利威死吗?”那一瞬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贝尔摩德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僵硬了一瞬。但只一瞬间,她很快又恢复到了那个讽刺的冷笑“这和你有关系吗?”“把药给我,雪莉,我不说第三次。”“哎。”宫野志保像是没什么话可跟她说了,慢慢地站起来,抬手扔了一张表格让她签字。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的少女走到一个比她还高得多的柜子旁边,抬手吩咐其他研究员把设备打开。扫描的光线缓缓划过她的瞳孔,药品柜应声开启!宫野志保顶着一大堆冷冻的白气,踮着脚向里艰难地伸手。“等一下。”然而贝尔摩德又说话了,她双手环胸,冷淡地站在门口“不要有洗脑成分的那种。”宫野志保慢慢回头。那眼神像在看废话极多的啰嗦大妈。你是格兰利威的第二个妈吗?“知道了。”女孩子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换了个隔层拿药,放进防摔的盒子里给她,“这种保质期不长,想用的话就尽快给他。”她这时看着贝尔摩德对格兰利威的态度,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但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宫野志保只慢慢地又蹭回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双腿蜷缩进白大褂的“你在看什么?”贝尔摩德问她。宫野志保“小猫钓鱼。”“……”金发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关门走了。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夜晚的马路上,摩托机车飞驰而过——贝尔摩德不得不承认,今晚自己正在做的这件事简直根本不像她的风格。但她又能怎么办呢?贝尔摩德在第一次终于见到格兰利威以后,花了很多时间去调查他的事情,而在此期间她忽然意识到了更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她其实到现在也没完全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会在时隔十多年后,再次出现在组织里。她甚至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复杂的心情,和之前看见他的时候不同,现在即将再次见到那孩子,仿佛有两只手在不停撕扯她的灵魂。将她下蛊一样,逐渐带向根本不属于“莎朗·温亚德”行为模式的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