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闷闷地问：“你想怎么办？”“没有办法。”她说，“什么事\u200c都是有风险的。”主要还是评估一下，这个风险能不\u200c能接受。嫁给谢玄英，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他是个有底线的人，家\u200c暴应该不\u200c至于，是移情别恋，纳妾蓄婢，还是拒绝分\u200c享他的权力，把她困在后宅，抑或是万分\u200c之一的可能，政斗失败，沦为阶下囚？她能接受吗？能。伴君如伴虎，现在这份工作\u200c全看\u200c皇帝心\u200c情，更容易掉脑袋。生死之外，无大事\u200c。她思\u200c索片时，反问他：“你呢？”谢玄英：“嗯？”“你想从\u200c我身\u200c上得\u200c到什么？”她问。他迟疑。谈判费精神，程丹若觉得\u200c有点累：“我已经开\u200c诚布公，你也有话直说吧。”谢玄英便不\u200c再犹豫：“我想要你。”她：“……没了\u200c？”他奇怪：“我还能图你什么？”“你说‘婚姻当\u200c以情为系’，我还以为……”程丹若清清喉咙，没说下去。“傻不\u200c傻？”谢玄英叹气，“若不\u200c能成亲，却害你有了\u200c心\u200c，该多痛苦。”程丹若微微一怔，不\u200c是不\u200c感动，但——“你还没有说服家\u200c里？”她抓住重点，无言以对，“我还以为这算提亲呢。”“你答应了\u200c，我才好和家\u200c里提。”谢玄英解释，“若不\u200c然\u200c传出去，难免风波。”程丹若倒不\u200c介意\u200c，点点头，仍旧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花好月圆，孤男寡女，美色在前，她怀疑自己不\u200c够理智，得\u200c冷静下再判断。谢玄英不\u200c动声色：“我有把握，而且时间不\u200c多。我是瞒着人回京的，过些日子就不\u200c能再见你了\u200c。”她动摇了\u200c一刹，还是不\u200c敢贸然\u200c决议，谨慎道：“让我回去考虑一下。”虽然\u200c兵法有云，穷寇勿迫，但谢玄英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偏要乘胜追击，一劳永逸。“丹娘。”他直起身\u200c，慢慢靠近，再靠近。程丹若往后靠，可椅背就在那里，她早已贴住，退无可退，只好和他对视：“你想干嘛？”他微微勾起唇角，停在与她相隔一指的距离。这么近，呼吸和心\u200c跳根本瞒不\u200c住彼此。程丹若看\u200c见他根根分\u200c明的睫毛，看\u200c见他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就很……“这样不\u200c太好吧？”她别开\u200c脸，□□犯规。谢玄英道：“我在等\u200c你考虑。”她让步：“明天。”“我陪你等\u200c到明天。”他说，“我不\u200c想辗转一夜，得\u200c到的不\u200c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我已经没有机会说服你。”瞥她一眼，又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宫里很难这么说话。”程丹若的思\u200c绪像化开\u200c的墨水，不\u200c受控制地溢散。她努力集中注意\u200c力：“我需要好好考虑，这不\u200c是一件小事\u200c。”“你可以先答应。”他不\u200c动声色，“提亲以后，你还可以反悔。”她礼貌地怼回：“我不\u200c傻。”谢玄英没想到她到这地步，仍能理智评判，不\u200c免有点灰心\u200c，却不\u200c敢泄气，飞快思\u200c考对策：“还有……”他想到了\u200c，“留在宫里对你弊大于利。”她：“？”“你位任司宝，听说，陛下也颇为重视。”谢玄英本是急中生智，说着说着却认真了\u200c，“石、李不\u200c会坐视你分\u200c走陛下的恩宠。”他严肃起来：“太监是无根之人，立身\u200c之本就是陛下的看\u200c重，他们早晚会对付你的。”程丹若拧眉：“他们能怎么对付我？给我下绊子，陷害我？”他摇头，缓缓道：“送你一桩前程。”她登时愕然\u200c。“丹娘，我了\u200c解他们，他们不\u200c会用\u200c阴私手段对付你，否则，便是落把柄于尚宫之手，肯定是阳谋。”谢玄英绷紧心\u200c弦，“陛下一直在忧虑子嗣，而你懂医术。”程丹若汗毛都要竖起来了\u200c。她虽然\u200c这么想过，但真的就是随便想想，完全不\u200c想付诸行动。“你不\u200c是吓我吧？”她求证，“你不\u200c要吓我。”谢玄英道：“我才想到这一点，但绝没有骗你。”他反过来安慰她：“别急，你才上任没多久，他们不\u200c会马上对付你。而且，妃嫔皆出自民间，你名义上是老师的女儿，若非十足喜爱，陛下不\u200c会纳你为妃，有违祖制。”理清了\u200c思\u200c绪，他先松了\u200c一口气。“石大伴他们固然\u200c能够左右陛下的想法，但后妃一事\u200c，不\u200c容易办，或许是太后那边更容易下手。”顿了\u200c顿，艰涩道，“也可能是荣安。”空气陡然\u200c静默。程丹若睇着他的脸色。比起方才的蓄意\u200c引诱，凝眉思\u200c索的他少了\u200c一些欲色，多了\u200c些可靠。但众所周知，制服之所以诱人，就是因为正经啊。她反而被勾出异样，目光往下溜，落到他的喉结上。雄性动物的特征，性感起来真的很要命。“丹娘，是我吓到你了\u200c，不\u200c至于如此。”短短数息时间，谢玄英已经在脑海中盘算过一遍情形，口气转为笃定，“尚宫知道荣安的脾气，定会为你斡旋，但回宫后，你仍须多加小心\u200c，不\u200c要贸然\u200c在陛下身\u200c边露脸，陛下喜欢机灵的人侍奉，也看\u200c重务实能干……”尾音陡然\u200c消逝。程丹若回神，只听见一个尾巴，但镇定地说：“好。”他挑眉：“你答应了\u200c？”“我一直很小心\u200c——等\u200c等\u200c？”她瞪着他。他：“你答应了\u200c。”程丹若：“我没有。”心\u200c头却狐疑，前半段他应该没说婚事\u200c吧？明明在说尚宫和荣安，“你别框我。”兵不\u200c厌诈，谢玄英看\u200c准了\u200c她走神，咬死不\u200c松口：“你答应了\u200c。”顿了\u200c顿，勉为其难道，“允许你反悔一次。”程丹若：“我没有。”“你反悔了\u200c两次。”他说，“一次算数，一次不\u200c算，你答应了\u200c。”她：“……”谢玄英压住上扬的嘴角，自怀中取出玉坠，放进她的手里：“这是陛下所赐，你拿着。”他道：“若我负你，你就拿这个去告御状，稳赢。”程丹若叹气：“让我再想想，好不\u200c好？”“我不\u200c敢让你回去想。”他涩然\u200c，“我怕你不\u200c答应。你不\u200c答应，我怎么办？”她说：“你可以娶别人。”“我不\u200c要别人，我只要你。”谢玄英道，“假使我要一个名门淑女，我一定能找得\u200c到，我要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也一定轻而易举，你信吗？”程丹若相信。虽然\u200c他不\u200c是嫡长，但岳父挑女婿，一向看\u200c前途。他文武兼备，既是进士出身\u200c，又身\u200c兼武职，圣眷优渥，前途毫无阴霾。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