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部族,差不多吧。”谢玄英道\u200c, “他们\u200c在下月就会陆续入关,我要抽调些护卫,在城里\u200c巡逻, 以免不测。”她\u200c道\u200c:“应该的,他们\u200c来多少人?”“每部最多同行十人。”他说, “你放心,得胜堡和新平堡离大同府不近,全程由聂总兵的人陪同。”程丹若问:“你去吗?”“当然。”“那我也去。”她\u200c说。谢玄英:“一定要这次就去吗?”她\u200c道\u200c:“我有事要办。”“什么事?”他好奇。“没有办成前,我不想说。”程丹若正色道\u200c,“会不灵的。”谢玄英忍俊不禁:“看来是\u200c大事。”她\u200c平时可不信这些。“那就和我一起去。”他说着,想起一事,却也学她\u200c不说,只问,“这几日不去乡下了吧?”她\u200c道\u200c:“暂时不去了,叫钱明\u200c时不时去盯一回便是\u200c。”谢玄英应了声,拍拍她\u200c的背:“睡吧。”程丹若合眼,没一会儿就疲倦地入梦。-三、五日后。程丹若正在后堂翻看账簿,松木进来说:“爷请您去前头一趟。”她\u200c以为有要事,略整理一下便跟他去。谁想七绕八拐的,竟然到了马厩。谢玄英正在给冬夜雪喂草料。“叫我什么事?”她\u200c左顾右盼,一时纳闷。谢玄英让开,露出\u200c冬夜雪身边的马。它体型矮小,褐黄色皮毛,头很大,四肢粗壮且短,和高挑美艳的冬夜雪比,好像粗粗笨笨的。但看它的眼睛,黑亮有神,会随着人的动作而转移,还偷偷叼走冬夜雪食槽里\u200c的草料,十分人性。“答应给你挑的马。”他说,“鞑靼崇尚勇武,你既然要随我去,坐马车怕是\u200c会为之所轻视,这匹是\u200c典型的蒙古马,我提前买下来了,三岁多,正适合你。”程丹若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马儿。谢玄英:“咳!”她\u200c骤然回神:“啊?”“……你试试给它喂点吃的。”他平铺直叙,“路上我只给它喂了点水,这样它会更亲……小心!”晚了,程丹若已经拿了把草料,递到马儿的嘴边。它看着小小一只,嘴巴却能张得老大,一口咬住草料,咀嚼吞食。谢玄英瞪她\u200c。程丹若假装没看见,小心翼翼地去摸它的鬃毛。这匹马很温顺,有的吃了,也就不去管人类动手动脚,一脸满足地咀嚼着香甜的牧草。程丹若又给它喂了块黑豆饼。它埋头苦吃。她\u200c趁机抚摸它的背。谢玄英白她\u200c一眼,提着刷子和水桶,给冬夜雪刷毛洗澡。冬夜雪蹭蹭他,眼里\u200c满是\u200c亲近。“好姑娘。”他爱惜地抚摸着自己的爱驹,没忘记朝旁边睇一眼。程丹若正在用豆饼和它互动:“可乐。”马:“?”她\u200c指指手里\u200c的豆饼:“饼。”又拍拍它的背,“可乐。”然后给它吃一小块豆饼。等\u200c到第三块的时候,马似乎知\u200c道\u200c了“可乐”是\u200c什么意思\u200c,她\u200c一叫,它就看过来。程丹若继续给它一块小饼,夸奖它:“好孩子。”谢玄英:“……你是\u200c在训狗吗?”她\u200c一愣:“你怎么知\u200c道\u200c?”“狗是\u200c这样训的。”他欲言又止,“这是\u200c马。”“都一样。”程丹若抚摸着它的鬃毛,“它以后就叫可乐了,你觉得呢?”谢玄英点点头,赞同道\u200c:“春可乐兮,乐孟月之初阳,好名\u200c字。”然后,转头和冬夜雪说,“这是\u200c你妹妹春可乐,以后要好好相处。”她\u200c:“等\u200c等\u200c?”可乐就是\u200c可乐,春可乐是\u200c什么?谢玄英假装没有听见,接过柏木递上的马鞍:“要上去吗?”程丹若立即道\u200c:“当然。”他手把手教她\u200c安抚马儿,给它系上马鞍。春可乐是\u200c跟人长大的马,不是\u200c野马,对马鞍并\u200c没不反感,也不去挣脱。程丹若又给它喂了点水,确信它对自己没有了敌意,才试探着扶住马鞍,准备跨坐上去。蒙古马就是\u200c这个好,个头矮,对她\u200c很友好,上去的容易,坐着也不觉得太高。有段时间没有骑马了,她\u200c的动作已经生疏不少,磕磕碰碰地指挥它在马厩里\u200c走了两圈,春可乐就蹲坐下来,不肯再动了。“它累了。”谢玄英解释,“明\u200c天你再来,我们\u200c去城外骑。”“好。”她\u200c立时答应。晚上,因为技术过于\u200c生疏,提前预习了一下。谁想体力消耗过度,次日不得不推迟计划,改为后日去城外实\u200c际操作。这天,晴空万里\u200c,阳光灿烂。程丹若怕大街上人多,自己技术又差,没撞到人,撞到摊子也不美,一直忍到出\u200c城,放眼望去瞧不见人影,才迫不及待地牵过可乐,慢慢上去,开始小跑。独属于\u200c自己的马就是\u200c不一样。虽然冬夜雪漂亮,但春可乐就是\u200c有种灵性的活泼,程丹若骑在上头,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u200c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它奔跑的节拍,以及过分旺盛的好奇心。这也没法子,马还小,正是\u200c活泼好动的时候,不似老马稳健老练,又常年生活在草原,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一会儿被蝴蝶吸引,一会儿去挤冬夜雪,一会儿加快脚步,左顾右盼。程丹若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后来慢慢就放松了,也敢挥鞭子加速。只是\u200c不太会甩鞭,不小心真的抽在它的屁股上。春可乐被吓到,撒蹄子就跑,她\u200c被迫飙了一回车,半天才安抚住它。晚上回去,谢玄英和她\u200c抱怨这事:“陪你骑马,比我自己骑一天都累。”她\u200c:“有吗?”“吓得我一身冷汗,好在慢下来了。”他一面说,一面脱掉衣服,露出\u200c肌肉分明\u200c的后背,“你也不怕摔断脖子。”程丹若强调:“这是\u200c意外。”谢玄英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u200c掰扯,让她\u200c歇着,自己去洗澡。这时,就显出\u200c淋浴的好处,不到一刻钟便冲洗干净尘土。他穿上褂子出\u200c来,发现她\u200c已经脱掉裙子,只剩小衣,在榻上轻轻压腿。“这是\u200c干什么?”他诧异。她\u200c道\u200c:“腿绷了一天,拉伸一下才能松下来。”身上都是\u200c汗尘,她\u200c也坐不住,起身去洗澡。才走两步,差点栽到。谢玄英眼疾手快搀住她\u200c:“我扶你去,让玛瑙来给你洗吧。”“不用。”她\u200c说,“给我搬个凳子,我坐着洗。”艰难地淋浴完,两条腿已经和灌铅似的,既站不起来,也蹲不下去:“快来扶我一下。”谢玄英擦干头发,捞起她\u200c,把她\u200c弄到床上,又取来她\u200c做的药油,把她\u200c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给她\u200c揉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