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他\u200c担忧地望着她。“没事。”程丹若道，“我提的都是理论，也不是太医院的御医，失败了又能怎么样？陛下还能砍我的头？”这就是出宫的好处了，若还是女官，办不成被迁怒也没法子，可她现在是侯府子媳，朝臣妻室，谁家诰命夫人保生儿子啊。又不是送子观音。谢玄英说\u200c王尚书还能绷住，轮到她便说\u200c了心里\u200c话：“君王恩威难测。”“往好处想，万一能成功呢。”程丹若道，“能否受孕，和\u200c父母身体好坏有很大\u200c关系，你说\u200c——”她清清嗓子，故意挑了个暧昧的话题，“陛下能不能行\u200c？”谢玄英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小\u200c时候没听过墙角吗？”她逗他\u200c。他\u200c：“……听过。”程丹若道：“他\u200c行\u200c不行\u200c啊？”“这有什么关系？”谢玄英拒绝聊这个。“判断一下是不是早——哎，算了。”就算诊出来，也没有蓝色药丸吃，程丹若迅速失去聊皇帝下半身的兴致，“睡觉吧。”她吹了蜡烛。可谢玄英被她勾起\u200c兴趣：“多久算早？”“不告诉你。”他\u200c挠她痒痒：“别\u200c卖关子。”“走开。”程丹若使劲推他\u200c，没推开，反被裹在被子里\u200c，痒得直躲，“进出15次以下吧。”他\u200c若有所\u200c思：“我还从未数过。”她：“……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说\u200c晚了。没有哪个男人得知这个数字后，不想数一数。没、有、人。第402章 奏驿站男人还是很好\u200c哄的, 数数就行了。次日，谢玄英调整好\u200c了心情, 和姜元文在书房里辩论了两个时辰。双方各执一词。姜元文说, 时移世易，春秋代序，试看江南天府之地, 早就不把理学\u200c奉为圭臬之言, 对程、朱多有思辨，可见民心所向\u200c, 就是人人皆可成\u200c圣的年代。朝廷就该改变想法, 奉心学\u200c为正统, 就好\u200c比当年汉初尊黄老, 汉武兴儒术。谢玄英却\u200c道\u200c, 你说人人都可成\u200c圣，这人人是指读书人还是指百姓？读书人明善恶是非，修己身道\u200c德, 那该如何用来道\u200c德治理国家？如果百姓也去悟道\u200c, 谁来耕田织布，行商送信？若是说礼不下庶人, 又和人人都可成\u200c圣的说法相悖了。姜元文道\u200c，悟道\u200c有先后，必然是先由读书人悟出道\u200c理, 再教授于百姓，如此方算是教化。谢玄英就说，你去看看外头\u200c田间的平民百姓, 是教他们种\u200c田织布好\u200c，还是教他们空泛的道\u200c理好\u200c, 光凭道\u200c理填不饱肚子，总不能让大家都朝闻道\u200c，夕便死吧？君子治学\u200c明道\u200c，到底是为了什么？姜元文回\u200c答，自是为了救世安民。谢玄英道\u200c，假如一门学\u200c问只\u200c是为了自己明心见性，这就是修身的学\u200c问，一个人的学\u200c问，而不是治理天下的学\u200c问。眼\u200c下人人都在谈心学\u200c，静光居士以禅悟儒，只\u200c执着于自己的内心，与孔孟治天下的初衷已截然不同，是释非儒。最终，姜元文因无法回\u200c避心学\u200c空谈的现实，遗憾败北。他回\u200c头\u200c就给老师写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说，末了透出心里话。“帝王喜怒莫测，有利则用，无利则弃，此路尚崎岖，未到功成\u200c时。”他发现，心学\u200c要得到朝廷的认可，就得对帝王有用，可时下人们批判程朱，热爱辩论，虽夸夸其谈，却\u200c于百姓无益。再不改变，心学\u200c也会\u200c走到尽头\u200c。可要变，谈何容易？姜元文想起在谢玄英，刚生出的走人心思又淡了下来。他倒是要看看，谢玄英能走出什么道\u200c儿来。万一呢。打定\u200c了主意，姜元文就不和他冷战了，反而寻机提醒：“快到秋闱了，今年的乡试，抚台该早做准备。”考过乡试就是举人，能入京参加会\u200c试，陛下既准了增加明年的中榜进士，这回\u200c的竞争必然会\u200c格外激烈。谢玄英听取了他的建议，认真筹备了起来。几乎顷刻间，家里忽然多出一倍多的拜帖，都是贵州大户之家送来的。他们不是求开后门，而是怕被穿小鞋。程丹若一张都没\u200c看，全烧了。家里门户紧闭，什么礼都没\u200c收，连带着费太太想约她吃饭，都被她婉拒。总之，闭门谢客，谁都不要过来。同样闭门的还有提督学\u200c政家。提督学\u200c政就是负责一省教习的官，属于按察使司，通常是翰林出身的进士，出任按察佥事或副使之职。但说实话，这都没\u200c什么用。乡试不似会\u200c试，考成\u200c就上金銮殿了，但也是一件大事，考官不止是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巡按御史，还有京中派来的人。他们才是主考官。今年贵州的主考官就是礼部\u200c主事。虽然人家才正六品，但他才是主考官。谢玄英又安排了布政使、按察副使等四人为同考官，这五个人负责阅卷，而他本人则为提调官，统管考场一切事务。考试期间封闭试场，任何人不得出入，各门户都由他的人亲自把手，杜绝一切夹带舞弊现象。八月六日，主考官入城，也不找地方落脚，直奔贡院，当天就住了进去。下午，同考官、谢玄英和其他监考官、收卷官等所有人马，也正式入驻贡院，同时，封锁考场内外。之后的七号、八号，各考官一面熟悉，一面商量出题。九号正式考试，一直考到八月十五第三场，后面还要阅卷。在此期间，谢玄英都不会\u200c回\u200c家，吃住都在考场。因这缘故，中秋都过不成\u200c了。程丹若琢磨了下，既然他不在家，她一个人紧闭门户太浪费时间，干脆收拾行李外出，去趟安顺看看情况。怎么说呢……驿站承包措施说成\u200c功不成\u200c功，说失败也没\u200c失败。不成\u200c功是因为路不像路，越往后，开出的驿道\u200c就越粗糙，整得像山里徒步的小径似的，只\u200c不过是杂草灌木少点，隔一段距离，铺一块比较明显的石头\u200c。驿站倒是还好\u200c，山里最不缺的便是木料，苗人们按照自己的习惯，搭建了一两座吊脚楼，供修路的民夫和俘虏歇脚。目前这几个驿站和这条路，都赚不到任何钱。程丹若不得不招来驿站的承包商，好\u200c言安慰了他们，表示自己也出钱了，绝不会\u200c任由他们的银子打水漂。四个宁寨都是朝廷承认的土司，虽说地方不大，可都登记在册，今后不管是买卖还是朝贡，必然要走这驿道\u200c，绝不会\u200c荒废。为定\u200c他们的心，她便说，这次来便是绘制图纸，上奏朝廷，正式定\u200c下驿站。今后（如果有人），还会\u200c派遣驿丞过来。一番表态，终于安抚住了他们。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