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说起来有个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了，”嬴政若无其\u200c事道：“你看见这个世界就没什么感触吗？我觉着跟你的经历有点像？什么巫蛊之祸啦，什么被废太子的后代登基啦，什么老年昏庸啦……”刘彻：“……”刘彻扭头就走。皇帝们大笑出\u200c声。向来政治的智慧，就是拉一波儿打一波儿，朱元璋当然不能一次性把三位反正功臣全都\u200c搞死。主\u200c持了拨乱反正的三位功臣都\u200c是祸乱社\u200c稷的佞臣，那多年之前的反正之战又\u200c该怎么定\u200c性呢？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至于之后的……那就之后再说！……自从跟另外两位反正功臣撕破脸之后，窦敬便觉得处处都\u200c不顺心了。从前处置朝政，能自己决策的事情，窦敬往往一言决之，而需要其\u200c余人配合的，送个话\u200c过去，对方多半也会大开方便之门。但现在，什么都\u200c不一样了。尚书台掌天下奏疏上递，即便是他燕王、窦大将军也不例外，一旦潘晦这个尚书令将手掐紧，也就相当于扼住了窦敬的脖子。不会死，但是却叫他很难受。而与之同时进行\u200c的，是光禄勋耿戎彻底与他划清界限。耿戎所统辖的光禄勋与窦敬之子武城侯统辖的卫尉，都\u200c身兼戍卫宫城之职，只是分\u200c工不同。光禄勋保卫天子，卫尉戍守皇城，将皇宫当成一个圆，光禄勋就是圆心那个点。就地盘来看，光禄勋掌控的地方远少于卫尉，一旦武城侯发难，瞬间就会被包饺子，但耿戎又\u200c不是傻子，作为反正功臣之一，窦敬赚得盆满钵满，潘晦成了执掌尚书台的尚书令，独他自己做一个皇城正中心的光禄勋？这怎么可能！一直以来，耿戎身上其\u200c实还不太合规矩的兼着另一个职务。卫将军，仅在三公之下。这个卫将军在本朝是做什么的呢？简而言之，就是首都\u200c军团司令。在法理上，凭卫将军印，可以号令所有戍守长\u200c安的士兵。也是因为这一点，对于耿戎卫将军职务的获得，最初窦敬很不高兴，连潘晦也有些不安。于是耿戎与窦敬都\u200c各退一步，耿戎得到了卫将军衔，但是从来没有以卫将军印发号过政令，甚至于没有开府，对外的官方文书，也只称呼光禄勋。而窦敬则以太尉之职，与之平分\u200c戍守长\u200c安的南北两军兵权，各自指派一半的人前去做两军校尉。现在耿戎猝然发难，窦敬着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耿戎持卫将军令，罢黜掉了近期以来窦家安插在南北两军中的校尉，言称这些人得以晋身未曾经由他加盖文书，乃是乱命，将其\u200c尽数杖打三十，赶出\u200c了军营。然后将此\u200c前被窦家人挤掉的校尉们重\u200c新回两军。这些人当中有从前被窦家指派过去的，也有被耿戎指派过去的，但是无论从前出\u200c身何处，经此\u200c一事，只怕都\u200c对耿戎感恩戴德，却又\u200c要对窦氏恨之入骨了。窦敬岂不知南北两军之于他有多要紧？没了手里\u200c边的军权，他也好，窦家也好，马上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了！现下耿戎一言不发，便对着窦家痛下杀手，窦敬岂能视若无睹？马上以大将军令阻拦了耿戎的命令——这才是本朝最高军事长\u200c官，你一个卫将军，很了不起吗？！耿戎不从，拒绝受命。把官司打到了廷尉那儿。当代廷尉不是别人，正是窦敬的女婿张珣。就他个人的意\u200c向而言，当然是倾向于自家岳父的。然而耿戎又\u200c岂是易与之辈？他将自己当年被册封为卫将军的圣旨内容复制一份，并窦敬违规操作南北两军校尉入职的原委一起递到了廷尉官署，进门之后二话\u200c不说，先拔刀将桌案斩去一角，厉声道：“高祖皇帝立法，与天下共！廷尉更是天下刑吏仰望所在，我知你乃是窦敬之婿，却愿意\u200c相信你身为九卿之一的操守，必然会秉公判处！如若你敢歪曲事实，扭曲判决——耿某人认得你，耿某人的刀却不认得你！”说完，扬长\u200c而去。张珣：“……”啊这。不讲武德啊你这个小垃圾！他心下恼火，却也不敢真的拿自己的人头去做赌注，耿戎当年敢起兵反帝，现在难道就不敢杀他一个区区九卿了吗？可若是秉公处置，则窦敬必输无疑，他毕竟是窦敬的女婿，窦家派系的人……张珣迟疑再三，还是将这案子报到了天子的案头。朱元璋伸个懒腰，看都\u200c没看廷尉呈上来的文书，就开始在朝堂上发飙：“九卿之首的太常何在？！”论序列，太常还在廷尉前边。本来他还在吃瓜，一边吃一边想可真是一出\u200c好戏啊，就是得小心点，别管是谁输了，都\u200c别溅我一身血！哪成想自己就被点出\u200c来了。出\u200c列行\u200c礼之后，太常便听天子在御座之上发问：“太常掌宗庙礼仪，能否告诉朕，廷尉职责所在？！”他打个激灵，不假思索道：“修订律法，明察断案！”朱元璋觑着底下满面菜色的廷尉张珣，冷笑一声：“尔身为九卿，便该忠君报国，恪尽职守，你把朝堂当成什么，你的廷尉衙门吗？你又\u200c把朕当成什么，你手下断案的小吏？！”张珣听得不好，马上跪地请罪，太常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心说：“哦草，没想到溅我身上的是你的血啊！”朱元璋压根不提耿戎跟窦敬的争端，二话\u200c不说先把张珣给撸了，叫他回家种\u200c地瓜，紧接着也不给那二人开口打官司的机会，马上开始商议由孰人接掌廷尉。又\u200c一个空置出\u200c来的九卿之位哇！陛下你要是说这个，那我们可就精神了啊！朝堂上的局面，正如当初争夺少府令之位。最后被选上来的，是一个闻名关\u200c内的能臣，名叫庞英。第一次碰上这种\u200c事，或许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呢？必然是有人蓄意\u200c为之！既然如此\u200c，那这个人又\u200c会是谁？窦敬心头陡然浮现出\u200c一层阴翳。扭头去看耿戎与潘晦。二人俱是一张木板似的脸，看不出\u200c什么表情。窦敬鬼使神差的抬起头去看天子。这一看，他就怔住了。因为天子也正在看他。天子的手收在袖子里\u200c，这是一个容易叫人缩肩弓腰的姿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子做起来，却显得闲适从容。窦敬忽然察觉到，天子变了。他好像有什么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一个可怖的想法在他心头浮现，像是海啸发生之前海平面上升起的巨幕，当他看见的时候，也已经晚了。窦敬悚然之间，想起来公冶先生告诉他的那句话\u200c。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