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块宝石,足够艳丽明亮,与此同时,棱角分明,边角尖锐。余盈盈神\u200c色平静的告诉他:“因为\u200c我掌控了常氏的儿子李天荣,这才是我能在\u200c魏王府长久活下\u200c去的根本原因。”“李天荣告诉常氏,如果她敢对我动手,我死之后,他也会随之自\u200c尽,常氏不敢赌,所以我活下\u200c来了。”李世民投过去一个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u200c。余盈盈回答他:“李天荣很小的时候,曾经\u200c被人推入湖中,是比他还要小几岁的我跳下\u200c去将他救起,自\u200c己却几乎丧命。他很震惊,也很感动,问我为\u200c什么\u200c要这么\u200c做。毕竟在\u200c魏王府里,我的姑母与他的母亲势如水火。”说到\u200c这儿,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我跟他说,在\u200c我心里,一直都拿他当哥哥的,做妹妹的怎么\u200c可能看着哥哥死掉却无动于\u200c衷?”李世民莞尔:“不会是你安排人把他推下\u200c去的吧?”余盈盈捂着嘴笑:“是的呢。我爹死了,姑母朝不保夕,可我还那么\u200c小,总要活下\u200c去的呀!”第113章 李世\u200c民听余盈盈说完, 丝毫不曾迟疑,便向她伸出手\u200c去:“既然如此,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对待聪明人, 是不必来回拉扯、反复试探的,这样只会叫对方心生不快,为即将到来的合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李世\u200c民需要余盈盈吗?这可\u200c太需要了!第一, 她有钱;第二,她有人脉。在魏王麾下的时候,这人脉是魏王身边的人, 待到离开了魏王麾下,余家\u200c历年来积攒的人脉也能为她所用。李长生也好,他的那些结契兄弟们也好,其中固然不乏有聪敏之人, 但他们毫无例外都有一个缺点——他们太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上层规则, 乃至于\u200c顶级人物们的利益攀扯了。而一个身在王府,又足够聪明的人, 正好可\u200c以恰到好处的弥补这一点。李世\u200c民面带笑意,语气和煦:“先\u200c前多有冒犯,还请余姑娘海涵。”余盈盈定定的看着面前挺拔英武的高大男子, 眉头微蹙,神色有些复杂的同他击了下掌:“看起来,将军好像并没有同小\u200c女缔结姻缘的意思呢。”否则, 又怎么会特意点出“合作”二字。李世\u200c民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又说:“李某人生来不幸, 家\u200c中父母早亡,并无亲眷, 余姑娘若不嫌弃,来日脱离此处, 你我何尝不可\u200c结拜为异姓兄妹,彼此扶持帮衬?”李世\u200c民是不会同余盈盈发展出兄妹,亦或者主君与下属之外的其余关\u200c系的。因为她太聪明,也太知道如何为自己\u200c谋取最大的利益了。在一个可\u200c以将婚姻视为交易的,足够精明强悍的女人眼里,当她嫁给一个男人,并且开始襄助他筹谋大事\u200c的时候,这个大事\u200c固然属于\u200c这个男人,但与此同时,也必定属于\u200c她的子嗣。为此,她会排除所有阻拦在这之前的人或物。观音婢未必斗不过她,但是没必要在有的选择的时候,让两个女人挤在同一条赛道里。李世\u200c民不想让妻子和未来的儿\u200c女承担任何可\u200c能会有的风险,也不想在自己\u200c的后宅进\u200c行无谓的内耗,所以他没有留下任何暧昧的空间,明明白\u200c白\u200c的告诉余盈盈——我不会娶你,但是我会在此之外,尽量给予你你想要的东西。“还真是无情啊……”余盈盈轻声道:“难道将军的意中人能带给您的,比我还要多吗?”“我不知道,”李世\u200c民说:“但多也好,少也好,这个问\u200c题之于\u200c我,都无需考虑。”余盈盈还想再争取一下,因为成为主公妻子所能得到的与成为主君属下所能得到的截然不同:“本朝神宗皇帝在时,宰相\u200c王均曾经有过左右两位夫人……”李世\u200c民毫不客气的斩断了她这一丝遐想:“我只会有一位夫人。”又和颜悦色的问\u200c:“余姑娘想来也不会愿意为人妾侍的吧?”余盈盈摇头:“我当然不愿意。”她眉头起初皱得很紧,几瞬之后,复又松开,很郑重的向他行了个礼:“我愿与将军兄妹相\u200c称。”说完,又是一拜:“这却不是兄妹之礼,而是感激将军愿意清楚明白\u200c的拒绝我,而不是假意应承,实则暗度陈仓。”李世\u200c民朗然一笑,伸手\u200c将她搀起:“我是不屑于\u200c做这种事\u200c的——义妹请起!”双方将话说明白\u200c了,便不再拖延,余盈盈非常干脆的将当前局势一一剖析给他听:“魏王绝非可\u200c成大事\u200c之人,世\u200c子李天荣倒是有些本领,只是到底年轻,没怎么经历过挫折,却不知是否还有得到历练的时间和机会了……”又说起如今的魏王妃常氏,不禁冷笑道:“魏王都已经起了谋夺大位之心,却还因为常贵妃的缘故而忌惮王妃常氏,当真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李世\u200c民了然道:“贵妃随从圣驾西狩,此去只怕凶多吉少,常氏一族的末日已经到了,只是不知道是否会有人来拿魏王妃,而魏王又是否会将她交出去了。”“魏王不会的。”余盈盈当即给出了答案:“他不会因为感情而保住常妃,但却会因为利益而保住她。”“如果交出常妃,他首先\u200c便会与世\u200c子反目,老实说,常妃这些年将内宅把控的很严,魏王虽有几个庶子,但都很不成器,无法与世\u200c子相\u200c争,魏王必须要考虑到继承人的想法。”“而在这之后,常妃毕竟与他相\u200c伴多年,又诞育了世\u200c子,魏王既有意谋夺大位,又怎么可\u200c能在天子来使面前服软,毕恭毕敬的将她交出去?如是一来,气势上先\u200c自便软了三分。”李世\u200c民同魏王相\u200c处的时日甚少,也不甚了解魏王府诸事\u200c,此时听余盈盈剖析完,颇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不由得赞道:“义妹果真是女中诸葛啊!”余盈盈微微一笑,却不自矜,转而道:“兄长如今意欲何为?”李世\u200c民正色起来,摸了摸旁边骏马的鬓毛算是告别,继而又带着她进\u200c了附近的军帐内。展开地\u200c图,悬挂在墙壁上,他点了点某一处:“魏王处是不可\u200c久留了,我盘算着寻机脱身,占据此处……”余盈盈出身将门,谙熟图略,凝神观望半晌,忽的伸手\u200c点了点另一处:“兄长选的地\u200c方虽好,但叫我看来,却有别处更胜一筹。”李世\u200c民若有所思:“德州?”“不错!”余盈盈眸光精亮,神色端凝:“德州相\u200c较于\u200c兄长选中的地\u200c方,固然兵多将广,更难啃下,但是此地\u200c有一个好处。”她娓娓道来:“德州刺史乃是常永年的表弟,又因为他与魏王妃的关\u200c系,魏王甚至在此地\u200c存了小\u200c半的粮草和军械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常氏一族将灭,他必定也是朝不保夕,即便真的将其除掉,也不会有人为他出头,而天子西逃,德州在东,一时之间,只怕也无暇任命新的刺史,兄长何妨占据此地\u200c,再图大事\u200c?”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