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冬天蒙头掉进脖颈里的风雪。褚葳像一条被?绷紧的弦,猛地转身。身后又是一具具破损的雕像,看向褚葳的眼神甚至带上了恨意?。“褚葳,我好冷。”“你?不知道我爱你?吗?为什么要丢下我。”“直视我的残破啊,说你?爱我,说你?非常爱我,说你?无?法忽视我。”“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感觉到多余了吗?”“我恨你?,你?来陪我。”他们一圈圈,像围猎的白狼一样,将褚葳收束进他们的包围圈里,质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层层环绕,似乎这样,就能慰籍自己受伤的心。“褚葳,我的心好痛,你?喜欢上别?人了吗?褚葳,褚葳。”短暂的惊悚过后,褚葳随手拎起?一把椅子,直直朝为首的石膏头上砸过去。砰的一声,石膏碎片飞溅,还有的细小?颗粒寄生在褚葳被?划伤的伤口里。他们像是感觉不到痛苦,即使剩下断腿残肢,也还是朝着褚葳攀爬。“你?总是这样,为了和我对抗,弄伤自己也在所不惜。那还不如,让我彻底杀了你?。”冷峻的话又在碰到禇葳后变得温柔,“执拗不听话,是个总是让我难过的漂亮坏小?孩。”缠着禇葳的手不知不觉太多。不知何时,连他手上的椅子也被?夺走?,他被?推搡到课桌上,手被?反剪到身后,被?迫展示出自己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像濒死?的天鹅。石膏样的手冰冷又干燥,沿着腰际慢慢滑下时,全身的触感都被?放在那一寸,又很快被?四处点起?的凉意?击溃。记忆的终点,似是千千万万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诅咒,“生生世世,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褚葳,褚葳。”褚葳是被?人喊醒的,他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黑板上挂着的表正?好指向下午五点。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复存在,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人。“你?人还在吗?”“我在。”褚葳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也随着动作像流水一样落在地上,堆在褚葳脚边。他诧异了下,捡起?地上的外套,疑惑地将视线移到地板上,上面并没有任何石膏碎片,房门也是在里面锁的,没有人可以进来。给睡着的自己披衣服,这也不是他的作风。不是……要杀了他吗?怎么还会怕他着凉。褚葳打开教室门,跟着同学的身影一起?离开,路过雕塑系的教室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不对。“这里的雕塑,是不是多了一个?”他问。“有吗?”其他同学都没有反应过来。“教室里摆了那么多,也看不出多没多,可能是谁的作业吧。他不是说要准备一个极其完美的作品。”“说不定是给你?准备的。”有人拍了拍褚葳的肩,露出一个揶揄的笑?来,“他不是喜欢你?,不想你?被?老?师骂,准备这么多也情有可原。”不是这样,褚葳摇摇头,绝对不是这样。他走?上前,抄起?凳子,一下砸在雕塑身上。“褚葳你?疯了,你?作业完不成,你?也不能害我们啊。”“快快快,快拉住他,别?让他再继续砸。”四周人声纷乱,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有个女生神色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哆哆嗦嗦指向被?砸坏的雕塑。那尊雕塑里,正?嵌着一具尸体,血液像密密麻麻的小?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脚下,尸体的双眼瞪得死?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尤其是那几个打算摁倒禇葳的男同学。咣当——尸体砸下来了。一片乱象中,褚葳看见他被?折断的手……正?好今天搭过自己肩膀。做完笔录回到自己的家里,褚葳按下灯的开关,冷白的冷光一瞬间洒满整座房间,他放下钥匙,换好鞋,却在某个瞬间突然抬头,刚才的镜子里……是不是多了一双给他递拖鞋的手。双腿猛地僵直,褚葳维持这个动作好久,但这次,一点寒意?都没有。似乎只是他看错。换好衣服,休息,今天起?床后,他的身上又更新了许多红斑。气得褚葳把牙刷狠狠扔在镜子上。“怎么不去死?啊,奥古斯汀,我劝你?在我没特别?生气的时候赶紧出来,你?知道,等我真正?火大,这事就不像一开始那么简单,你?好好想想。”“想清楚没有?”“滚,别?在出来,给你机会你不要,滚滚滚。”在禇葳走?后,被?砸碎的镜子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一片片把自己拼好,恢复如初。看来还得从三个月前失踪的人开始查,拜昨天那尊雕塑所赐,褚葳也不用交什么雕塑作业,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来拼好三个月的事情。——褚葳跳进教室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径直走?向教室最?后,在柜子里开始找还没来得及拿走?的资料。“谁?”手中的书页哗啦啦作响,褚葳猛地看向窗帘后,总感觉,有人在监视他。可这一切又似乎是他敏感多疑。褚葳拿起?书,悄无?声息离开。窗帘动了动,从中探出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一拉,“吓死?我了,这鬼地方居然还有人来。”“现在——才是要被?吓死?了。”褚葳突然凑近道。又是一阵尖叫。这次褚葳已经能够熟练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走?了吗?”褚葳熟练翻过窗户,“现在又回来了。”刚落地,他内心就暗骂一句不爽,他一定要举报伊甸园,凭什么这里什么人都比他高,这不公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