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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献正欲说些什么,却听下人来报:“老爷,有客来了。”老管家不提名姓,但孟云献却已知来人是谁,他脱了官服交给姜氏,披上一件外衫,道:“在书房?”“是。”老管家垂首。孟云献才到书房,便见一身常服打扮的韩清捧着茶碗坐在折背椅上正出神,他走进去:“韩使尊怎么得空来我这儿?”“孟相公。”韩清立即搁下茶碗起身相迎,“相公回京不久,韩清本不该在此时来这一趟,但咱家私以为,孟相公等的机会到了。”“哦?”孟云献坐到韩清旁边,示意他也坐下,“这话儿是怎么说的?”韩清依言坐下,随即将怀中的那道手书取出,递给他:“相公请看。”孟云献伸手接来,靠近烛火逐字逐句地瞧。“这倪素既是死者的亲妹,怎会被关去光宁府司录司中?”“她给光宁府的说辞是冤者托梦,所以她才找到清源山上去,光宁府的尹正大人以为此女言行荒诞,故押解至司录司,受杀威棒。”韩清如实说道。“冤者托梦?”孟云献不由失笑,“此女如今可在你夤夜司?”“是。”韩清点头。孟云献沉吟片刻,将那封手书收起,神清气爽:“韩使尊所言不错,这冬试举子倪青岚正是我等的机会。”——夤夜司听不见外头的雨露霏霏,夜里上值的亲从官在刑池对面的值房里用饭说笑,也有人给昏睡的倪素送了饭来,就放在桌上。可她起不来,也没有应。“那小娘子起不了身,只怕也不好用饭啊……”送饭的亲从官回到值房内,与同僚说话。“怎么?你小子想去喂给她吃?”有人打趣,“或是给她请个什么仆妇女使的?”“咱们使尊可还没审过她,我这不是怕她死了么?”那亲从官捧起来花生壳朝贫嘴的同僚打去。“等使尊过来,咱们再请示一下,给她找个医工瞧瞧。”值房里毫不收敛的说话声隐约传来,倪素迟缓地睁开眼,看见阴暗牢狱内,那个年轻男人正在桌边耐心摸索。倪素看着他双手触碰到放在桌上的瓷碗,他顿了一下,又摸到碗上的汤匙,随即慢吞吞地,一步步凭着感觉往她这边走过来。“倪素。”徐鹤雪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在床沿坐下,轻声唤她。“嗯。”倪素应了一声。徐鹤雪听见她这样快应声,他怔了怔,随即道:“你这一日都没用过饭。”他捏着汤匙,舀了一勺粥,慢慢往前。“左一点。”倪素看着他偏离方向的手,嗓音虚弱又沙哑。徐鹤雪依言往左了一些。“再往前一点。”徐鹤雪又试探着往前了些。倪素的唇碰到汤匙里的热粥,她堪堪张嘴吃下去,可是看着徐鹤雪,她总觉得他的身形淡了许多。细微的莹尘浮动。她没有多少力气的手勉强拉拽他的衣袖。徐鹤雪看不见,不防她忽然的举动,衣袖后褪了些,湿润的血迹,狰狞皲裂的伤口,纵横交错。此时此刻,倪素方才想起,他如果擅自离开她的身边,应该也是会受苦的。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去请人写了手书。倪素看着他拢起衣袖,她望了一眼灯火明亮的值房口,忍着剧痛直起身,乌黑的鬓发早已被冷汗湿透,她的脸色十分惨白,一手抵在铁栏杆上,重重地敲击牢门的铜锁:“来人,快来人!”她高声呼喊更扯得嗓子刀割似的疼。徐鹤雪不知她为何如此,却听值房那边有了动静,他便将碗放下,没有出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一名亲从官走近。“请给我几支蜡烛,一个火折子。”倪素轻轻地喘息,艰难说道。徐鹤雪听见“蜡烛”两字,他纤长的睫毛微颤,没有神采的眸子迎向她声音所在。几名亲从官不知她要蜡烛做什么,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从值房里拿来几只没点的蜡烛,但基于他们夤夜司中的办事手段,他们给了火折子也没走,监视着那年轻女子从榻上起来,强撑着身体颤着双手,将灯烛一一点燃。亲从官们只当她是怕黑,但他们还是收走了火折子,又担心她此举万一存了不好的心思,便将她点燃的蜡烛放到深嵌墙壁的,高高的烛台上,确保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碰不到,这才放心地回了值房。静谧的牢狱内灯影摇晃,那是倪素给徐鹤雪的光明。到此时,徐鹤雪方才看见受刑后的倪素是怎样一番狼狈的形容,她浑身都是血,被汗湿的浅发就粘在她的颊边,她脆弱得不像话,无力地趴在榻上,枕着手背和他说:“我这样,其实并不想被人看见。”徐鹤雪垂眸片刻,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凑到她唇边:“我知道。”他曾经,也不想被人看见。“但是,我愿意为你点灯。”倪素吃下他喂的这口粥,轻声说。第16章 菩萨蛮(四)倪素吃了小半碗粥又睡过去,只是身上疼得厉害,她睡得也并不安稳,听见值房那边铁栅栏开合的声音,她立即睁开眼睛。“周挺,将人提出来。”倪素只听见这样一道声音,随即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几名亲从官出现在牢门处,正要解开那铜锁。灯烛烧了半夜,徐鹤雪已然好受许多,他的魂体也不像之前那样淡,看着那几名亲从官开锁进来扶起倪素,他也没有现身,只是触及倪素看过来的目光,他轻轻摇头,对她道:“不要怕。”他不现身,就只有倪素能听见他的声音,那几名亲从官是半点也察觉不到,将倪素带出牢门,趟着刑池里的水,将她绑到了刑架上。冰冷的铁链缠住她的双手与腰身,更束缚着她的脖颈,使她不得低头,更无法动弹,只能望着那位坐在刑池对面,作宦官打扮的大人。“倪姑娘初来云京,究竟是如何发现你兄长尸体在清源山的?”韩清接来身边人递的茶碗,审视她。“兄长托梦,引我去的。”倪素气音低弱。韩清才要饮茶的动作一顿,他眼皮一挑,“倪姑娘不会以为,咱家的夤夜司比他光宁府衙还要好糊弄吧?”立在刑架身后的亲从官一手收紧锁链,迫使倪素后背紧贴刑架,挤压着她受过仗刑的伤处,同时她颈间的铁链也一道收紧,如此屈辱的桎梏,迫使她不得不仰头。“我不信您没问过光宁府的田大人,”倪素痛得浑身发抖,嘴唇毫无血色,“我初到云京本没有什么人脉手段,我若还有其他解释,又何必在光宁府司录司中自讨苦吃?还是说,大人您有比我更好的解释?”韩清见此女孱弱狼狈,言语却还算条理清晰,他不由再将其打量一番,却道:“姑娘如何没有人脉?一个时辰前,太尉府的人都跑到我夤夜司来问过你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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