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都红了,真是可怜,刚刚她说了什么?被打断了情绪的小兔子一下接不上状态,“我是说,我是说,我是愿意把阳朔哥哥还给你的,希望你……”屋子不知道被什么巨大的生物撞击了一下,轰一声巨响。地面晃动,墙顶上簌簌往下掉了不少灰,好好的一杯花茶眼见是不能喝了。一位拥有金色长发的哨兵很快跑过来,笑着连声道歉,“那只金吉拉凶起来还挺厉害的,我一下没收住,撞到墙了。”他长得可真帅,蔚蓝的眼眸,金色的长发辫成了发辫垂在胸前,倚着窗沿,笑着道歉,说自己失礼了,这就去帮她们换一杯茶来。“雷歇尔,你从白塔过来的时候有看见倪霁吗?”林苑喊住了他。“倪队?没有呢。他好像又要升职了,准备接替纪宣成为皇家卫队的副官。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林苑就哦了一声,接下来再和她说话,就有些走神的模样。“啊,对,你说什么,你继续。江阳朔怎么了?”那位兔子姑娘搅着纤长的手指,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一只黑色的独角兽从天而降,骑在马背上的哨兵跳下庭院中来。兔子姑娘紧张地站了起来,一双长长的耳朵因为紧张从脑袋上冒了出来。来的这个哨兵在向导学院中鼎鼎有名。云洛,出身贵族,容颜俊美,拥有高贵的血统和良好的风度。更为难得的是,他和那些只躲在白塔中的贵族子弟不一样,是一位真正出入战场的强大哨兵,精神体还是优雅美丽的黑色独角兽。是无数向导心目中,真正的梦中情人。云洛下了马,行了一个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优雅礼仪,把怀里一大叠的资料递给林苑看。“食庞之地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我整理好了,过一会大家讨论一下。”他的目光看着林苑,两个人凑在一起简单交流了几句,说一些兔子姑娘听不懂的词汇。相处得很自然,根本没有过多的空隙去理解一些悲春伤秋的情感。“我这里有客呢,你们先看,我一会就来。”林苑收回目光,从新看向她。小兔子垂下耳朵,她也是向导,能够捕捉到坐在自己对面这个人的真正情绪。她是真的不和自己计较了。那种豁达大气并非是脾气绵软。而是因为她的天空,她的世界比自己宽阔无数倍。自己百般纠结,难以割舍,视为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在她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她是真的看不上了,早就轻轻放下,所以才能这样大方温柔的坐在自己对面。在自己的心中,伴侣是天,依附的大树,自己的整个世界。但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向导,她们有自己的根,有自己天空,不用依附任何人。失去谁都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的那些小小心机和手段,显得那样不好看。“没什么了。”最终,她站起身,抖了抖自己不小心冒出脑袋的兔子耳朵,“是我打扰了,林向导。”“我有些羡慕你。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们这样的人。”送她离开的时候,林苑看着那双一抖一抖的长长耳朵手心有些痒。好可爱的兔子耳朵,真想捏一把。这样的白雪团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不重要了。第120章 “食庞之地……有一点特殊。”后院里, 云洛和大家介绍食庞之地的情况。金属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那些不同年代留存下来的资料和图片,发出一些金属关节转动的独特声响。“喔,是一个‘天开’区。”说话的是黄金狮子雷歇尔。他是一位一直活动在哨岗的战士,今年才刚刚调动回京都, 身经百战, 熟悉各种污染区的区分。“天开区”这个词属于边境哨兵之间的黑话。老练的哨兵大多熟知不同时代污染区的差别。新诞生的污染区,内部空间扭曲且危险, 活动在其中的畸变种智慧低下, 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凶狠且狂躁, 杀戮人类是它们的一种本能,无法沟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随着时间的日久, 部分污染区的情况会变得渐渐稳定。其中的怪物也会逐渐强大, 变得睿智清醒,神智开化, 可以沟通,能够交流。他们甚至会演化出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社会制度和生存方式。那里的世界,就像是一处真实的异次元, 虽然依旧扭曲诡异,和人类世界看起来格格不入。但确确实实有社会, 有规则,有活在其中的居民。有极个别性格相对温和的畸变种族群,甚至会允许人类的进出, 和平地交换一些各自领域内的珍稀资源。这种区域很少,被称呼为“天开区”, 虽然这是一个不被帝国承认的词汇,但它们确实存在。有很多人为了生存,或者为了利益,会冒着危险,悄悄背着货物潜入天开区,和那些畸变种打交道。也有人在其中获得巨利,挣了不少钱。只是畸变种情绪不稳定,凶残扭曲,三观和人类完全不同,和他们交往很危险。但在这个轻易就能饿死人的世界里,依旧有无数人为了一口饭愿意铤而走险。“是说我们和畸变种好好沟通?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了?”妮可没听过这事,瞪大了眼睛,伸手比划了一下。不止是她,就连很多不常跑污染区的哨兵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事情。帝国是以生存环境恶劣,污染区恐怖来凝聚人心,征收沉重的赋税的。当然不可能传播怪物也可以沟通,有些污染区可以平安进出的消息。“不仅可以沟通,你甚至可以见识到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只要紧守污染区内的规则就行。”云洛这样说,“但并非代表安全,有时候还更危险,更残酷。”那只冰冷的机械手指从众多资料中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照片泛黄,面上沾着几点黑褐色的血迹。照片里是十几位被吊在野外处刑的哨兵。拍照的时候,他们显然都还没有死去。刑罚的内容,让现场所有强大的战士都不寒而栗,忍不住回避了视线。照片的最前端,一个穿着粉色洛可可风格礼服的畸变种站在镜头前。人面,虫身,锯齿形的镰刀手臂上挂着血红的内脏,她正对着镜头摆拍,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来。“这是十年前的一张照片,进入食庞之地的一队哨兵的遭遇,他们最后全都死了。领队的……是我少年时期的老师。”捏在云洛机械手指上的那张照片,晦暗昏黄,沾染着不知道谁的血痕,像是一个窥视地狱的窗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