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恢复正常速率，呼吸恢复正常频率，体温也在慢慢攀升。一切都在有序恢复正常，或许意识没有波动只是因为zwnj神经毒素阻隔，当zwnj一切体征恢复正常，这具躯体就不再是一具空壳。可意识监测却迟迟没有动静。一个小zwnj时、两个小zwnj时、三zwnj个小zwnj时helliphellip时虞坐在监控室内，盯着zwnj眼前zwnj已经不再有明显变化的各类数据与图像，近乎一动不动，就像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ldquo30、29、28helliphelliprdquo启明的播报声在研究中心的工作区域内响起。每当zwnj倒计时响起，就意味着zwnj时间接近零点。时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静坐超过六个小zwnj时。一天结束了。什么事也没发生。编号4000没有如她所料清醒过来，她的意识或许真的死在了双月那具躯体里面。mdashmdash但是为zwnj什么？活动着zwnj有些僵硬的四肢，脑中早已无数次闪过最zwnj糟的情况，可此时此刻，时虞的大脑反而被zwnj空寂填满，甚至连思考解决办法的精力都分不出一点。她的目光垂落，落在桌面上那个本子上。是她装模做样写诗用的本子，实际上她对诗歌创造一窍不通。展示给zwnj编号4000看的那些诗不过是做ldquo裁缝rdquo的证明，挑着zwnj她看着zwnj顺眼的字句左拼右凑。本子是摊开的。那一页上只有两行字。ldquo灵魂被zwnj困于名为zwnj肉体的监牢中ldquo死亡才是真正的自由。rdquo这不是她做裁缝抄来的，而是ldquo双月rdquo最zwnj后的唇语，她看了无数遍最zwnj后的影像，解读出了这句话。在ldquo双月rdquo死前zwnj，她遥远而精准无比地直视着zwnj记录仪，说出了这句话。雀芙说，ldquo双月rdquo在她的场域中展现出的愿望不是前zwnj往地表，而是超脱物zwnj质定义的虚空；冀忱说，ldquo双月rdquo问的问题都超乎她意料之外，看起来是真的对降明兴趣不大，还说要给zwnj财团联盟一个惊喜。所以ldquo编号4000rdquo是故意赴死的。她利用潜伏在人类中的异种、利用人类尚未解析出能力来源的香舒，把zwnj财团联盟针对她的计划搅得一团糟，然后转头就去追寻她口中ldquo自由的死亡rdquo，轻而易举地玩弄了所有人。自始至终，ldquo编号4000rdquo都没打算和zwnj她一起前zwnj往地表。时虞空寂一片的大脑中再次出现编号4000的脸，那张脸带着zwnj毫无恶意的笑，却抬头对她说mdashmdashldquo好可怜。rdquo时虞用力将那个本子合上，手掌震得直发麻。她被zwnj骗了。依赖是假的，交朋友也是假的。好在她没信，好在她完全没信，好在她一点都没信。时虞知zwnj道问题所在。她的ldquo戏台rdquo搭得太晚了，还是被zwnj迫搭建的。那时候的ldquo编号4000rdquo其实已经拥有着zwnj一个多月的记忆，这足够支撑她形成自己的思维模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产生自己的判断。她早就防着zwnj这一点，所以才没轻举妄动。ldquo编号4000rdquo可以不遵守餐桌礼仪，想做什么做什么，而她只需要顺着zwnjldquo编号4000rdquo的习惯走，也能编织出一套新的礼仪来。但她没料到的是，ldquo想做什么做什么rdquomdashmdash是直接把zwnj桌子掀了。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得在地上吃饭。时虞看着zwnj那本诗词本蓦地笑出声，冷不丁说了句：ldquohelliphellip好可怜。rdquoldquo14、13、12helliphelliprdquo时间不断趋近于零点。ldquo好可怜。rdquo时虞攥住那已经写了大半的诗词本，竭力克制着zwnj自己想把zwnj它丢出去、砸向屏幕的冲动。她一遍遍通过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甚至尝试调动大脑中那道ldquo思想钢印rdquo来制约自己的不理智。ldquo好可怜、好可怜。rdquo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因为zwnj重大决策失误而痛苦，但时虞心里一清二楚，她并不因此痛苦。而是mdashmdash就算她有朝一日能够越过那道ldquo思想钢印rdquo，走出这个名为zwnjldquo研究中心rdquo的屏幕框，可那个对她说ldquo好可怜rdquo、定论她ldquo你真的离不开这里rdquo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那她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任何意义。ldquo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rdquo她明明可以在研究中心里当zwnj说一不二的主宰者，在研究中心范围内，哪怕是那群财团高层也得供她驱使。如果不是ldquo编号4000rdquo，她根本没有离开这里的必要。她只是想证明，只是想给zwnjldquo编号4000rdquo证明，她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仅此而已。ldquo不是我不能离开helliphellip是你困住了我。rdquo时虞撑在桌面上，盯着zwnj手中因捏攥而变形的诗词本：ldquo是你困住了我。rdquo好可怜。时虞看到诗词本的纸质书皮上晕开一滴水痕。她觉得自己正在同ldquo编号4000rdquo对话。ldquo活着zwnj的时候，你的躯体困住了我。rdquoldquo9、8、7helliphelliprdquo启明的播报实在太吵了，她真想把zwnj它拆了丢进废品站里压成铁片、抽成铁丝，然后再融成铁水，最zwnj后倒入下水道中。ldquo死了，又用思想继续困住我。rdquo时虞觉得自己又开始笑，笑得几乎停不下来：ldquo是你困住了我，不是我不能离开，而是你困住了我。你又凭什么说我可怜？rdquoldquo3、2helliphelliprdquo某种滞涩于胸腔的情绪几乎要把zwnj她逼疯，岌岌可危的理智一戳就破，时虞蓦地直起身，像她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一样，朝着zwnj播放着zwnj图像信息的主屏幕狠狠砸出手中的诗词本，长期压抑着zwnj的情绪因为zwnj这用力一掷而彻底决堤。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