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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虽说终究有遗憾,但总比闭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的好。韩青似乎也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长长地吁了口气。“曾经我觉着,活着只有无尽的痛苦,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仇人,然后去找我的阿爹阿妈,甚至于狄将军网开一面,我仍是觉着他不该救我,直到……方才我在寨子里,看到……”盛装打扮的仿佛是美神桑格赛一样的佩佩,高大英俊好似天神一样的她的夫君,还有笑的满脸皱纹都在跳舞的木亚。满寨子里的人都在围绕着他们那原本是不祥之地的吊脚楼,载歌载舞,欢呼雀跃。那充满了欢乐的歌声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那些祝福跟吉祥好像会万年长久。值得了,一切。韩青闭上双眼,泪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但这是喜悦的泪光。“看着佩佩跟爷爷的笑脸,我突然觉着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现在。”韩青沙哑的嗓音放轻,竟透出几分宁和:“薛十七,我的心结好像解开了,过去的那些苦痛,也许是时候该放下,我该记得现在佩佩跟爷爷的笑脸。我特意来了这里,想告诉阿爹阿嬷他们,我怕他们会不原谅我,但方才我对着火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他们就在身旁,他们应该也跟我一样……”说到这里,竹林里吹过一阵夜风,火势本已经小了些的火堆忽然暴亮,一些燃烧的灰烬带着点点的光芒直卷而起,如一阵小小飓风,竟向着夜空之上冲去!豆子睁大眼睛盯着那团冲天而起的星芒似的火烬,“呜呜”地叫了两声。它猛地站起来,伸长脖子,仿佛是狼一样:“呜……”长啸一声,竟仿佛送别!薛放看看豆子,又看看韩青,再看向那消失于天际的火光之烬。他叹了口气:“就算现在真的有鬼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说到这里,他心头一痛:“要真的有鬼,倒也是好了。”低沉的声音,藏着的隐痛,岂能瞒过韩青,他望了望薛放:“你指的是谁?”薛放语塞:“我随口说的。”韩青道:“我听闻,跟随你身边的那位杨先生,在笏山那边……”“别说了!”没等他说完,薛放有点粗暴地打断了。他连听都不愿听。可他忘了韩青原本就是个愿意跟他对着干的人。韩青偏偏要继续说:“他是怎么死的?”薛放啧了声,抬头瞪他:“今儿大喜的日子,你管好你的嘴行不行?”韩青道:“有些事,不提不等于没发生过。”薛放把手中拎着的木条子往火里一扔:“你是不是找打?”韩青将有些散开的木柴往中间堆了堆,让火光更亮了几分:“我可不想跟你打,今儿好日子,本来该找人喝酒的。”“你还知道。”薛放嘀咕,他说着,探手进自己的搭帕,掏摸了会儿,竟拿出了颇大的一个酒葫芦。韩青早留意到他背着的那搭帕,只是没言语。此时不由更多看了两眼。薛放晃了晃酒葫芦,把塞子拔了:“我本来想一醉方休,但偏偏有人说叫我少喝酒,哼……若真想管住我,那就来管啊……”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仿佛想从哪里看到杨仪的鬼,然后一仰头喝了口,递给韩青:“便宜你了。”韩青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你是要回京城吗?”薛放道:“唔。老头子病了,先前来信说,我只不信,且谁管他们……这次又说……反正这儿也没我立足之地了,回去就回去吧。”韩青笑:“是没有你立足之地了呢,还是没有可恋之人了。”“你又在狗叫什么?”薛放横他一眼:“把酒还给我……给豆子喝也比给你强。”韩青哪里肯把葫芦给他,只道:“我的意思是,我留在此处徘徊,只因佩佩跟爷爷在,只是今日后,我是要离开了……”“哦,你要去哪儿?”“总之不能再呆在羁縻州,我不想给将军惹麻烦。”薛放道:“去中原?京城?”“京城人多眼杂,亦是不便,或者……去北边。我从未见过北地风光。”“这倒不错!”薛放笑道:“只是你小心,北边儿风大雪冷,怕把你这南蛮的耳朵冻掉了。”韩青大笑,仰头又喝了两口。看的薛放眼馋,想再喝一口,又到底没出声。韩青却瞥着他腰间的搭帕:“你这次回京城,可要带着你相好的姑娘?”薛放正摸豆子,似乎摸一把就等于喝了一口酒似的,得到些许安慰。闻言,他眼睛直眨:“你说什么……相什么好?”韩青向着他的搭帕努了努嘴:“那不是你心上的姑娘送的么?人家送你这个,自然是两情相悦了,你既然接了,便是想许人家终身,你总不会也学那些浪子纨绔,回头就不认了吧?”薛放低头一看:“你、你说这个?这……这不过是个袋子。”韩青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袋子,是我们摆夷的定情搭帕。是女孩子送给男子的,女有情郎有意才会彼此相送,一旦互相接了,就是定了终身,从此不可再跟别人好了。你竟不知道?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我……我……”薛放一口接一口地咽唾沫。他不知要说什么好,心里忽然浮现当初自己在墟上买这搭帕时候,那摆夷女子着急跟自己解释的样子,她当时试图说什么“姑娘”之类的话,但他没心思去理会,丢下银子就走了。韩青望着他的模样,一笑,又喝了口酒:“你也是有趣,难道就没人跟你说过?”薛放的眼睛都直了。自从他来小弥寨观礼,寨子里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少女们不住眼地打量他,频频望着他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害得他以为自己哪里仪容不整了。而那些年纪大些的老者,却向他竖起大拇哥。更有甚至,一只手对着戚峰另一只对着他,满面赞许地连连点头。薛放猜测,兴许老者们是在夸他跟戚峰都是巡检司的之类,总之看他们没恶意……便也跟着做了这样的手势,引来大家一片欢腾。他还以为自己这入乡随俗察言观色的本事登峰造极。如今回想,哪里是那个意思。还有,当初那些关于杨仪有什么相好的流言,原来始作俑者竟是他!想来真是叫人啼笑皆非。只是不晓得,杨仪到底知不知道这搭帕的意思呢?看她整天背着不离身,又那样喜欢,似乎……应该是不知情的。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毕竟是女子送给心上人的。一想到杨仪,薛放的眼神重又黯淡了下来。他将酒葫芦夺过来,不由分说将剩下的酒一气喝光。韩青忍笑:“莫非是懊恼自己错接了人家姑娘的心意?倒也不打紧,你是外族人,细细地去跟人解释也就罢了,又有戚峰在此,不至于拿我们的规矩为难你……不过,如果你占了人家姑娘身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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