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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堵在门口的一个人揪住后领,向外一扔。其他的人震惊的时候,陈献迈步进了门。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过,看见托盘内那些脑子,看见长桌上那些尸首,看到忙碌的秦仵作,看到正在观察且记录的杨仪。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被白布盖着的,闻北蓟的尸身上。虽然没有看到真容,陈献却仍是迈步向着那尸首走去。杨仪心无旁骛,直到秦仵作唤她,她才抬头。这时侯陈献已经走到闻北蓟的尸首旁。陈十九郎盯着面前被白布遮盖住头脸的人,猛然抬手。白布被陡然掀起,当空一荡,落在地上。陈献望着躺在长桌上的闻北蓟,看着他的脸,也看见了他没了一半的脑。十九郎并没有很惊讶,仅仅是挑了挑眉。然后,他呵地笑了声,望着闻北蓟道:“我以为我来的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晚了呀。”他还是那种仿佛玩世不恭的表情,好像是吃酒席晚到一步,稍稍觉着遗憾了些似的。作者有话说: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搜搜人脑的“杏仁体”~感谢在2022-12-07 11:30:30~2022-12-07 18:0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ey、九月流火、王木木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8362626 50瓶;亦可、茕茕白兔10瓶;小豆千寻8瓶;叶子3瓶;只会阿巴阿巴看文、琵琶居士、47933965、32171607、姜半夏1瓶;第180章 三更君◎十七面圣,池中之物◎杨仪端着半颗脑,呆看陈献。起初她惊觉陈十九郎出现的时候,本以为陈献必定会惊呼哭泣之类,毕竟先前在京内,他跟闻北蓟简直形影不离,感情甚好。听见陈献淡淡然说了这句,杨仪一瞬恍惚。陈十九却又自顾自地俯身靠近,他先是细看闻北蓟的脸,目光逐渐上移。“哟,”在闻北蓟被打开的脑壳上逡巡:“真是……难看的紧啊。”杨仪总算反应过来。她小心地把手中的脑放回托盘,往陈献身旁走了两步:“陈旅帅。”陈献回眸,眼神微微凉,是之前杨仪所没见过的。她因而止步。陈献却又一笑:“怎么了,仪姑娘?”杨仪咽了口唾液:“你……”如果是其他人,这时侯那句“节哀顺变”就非常的应景了。但是陈献这一幅云淡风轻无事发生的样子,杨仪只能说道:“你……刚刚回京吗?”陈献嗤了声:“当然。”他抓了抓自己的脸:“我其实昨儿就听说了,可是没放在心上,以为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快吧,没想到竟是我大意了,这真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杨仪觉着他先前不太一样,虽然方才那四个字好像不适合出口,但杨仪仍是说道:“陈旅帅……节哀。”“节哀?”果真,陈献反应越发古怪,他哼哼着笑道:“节什么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过生生死死,各有天数,随意罢了。没什么喜忧哀乐可言。”杨仪觉着自己已经没有话了,因为话不投机,或者不是不投机,而是时机不对。她点点头,转身回去,继续查看脑仁。陈献见她走开,目光在瞬间暗了几分。回头又看向闻北蓟,他的眼圈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微红,嘴角的笑却仿佛是粘在上头了似的十分牢固。顷刻,陈献道:“你在做什么?”隔了会儿,杨仪才明白是跟自己说话:“闻公子临死之前,说过他的脑中……有疾,我正要查探究竟。”“脑中有……疾?”陈献回眸,忽然看见杨仪放在桌上的一张图画,那是杨仪所画出的,方才观察过的脑面图。陈十九郎眯起眼睛盯了会儿,突然笑道:“有意思……”杨仪不知他在说什么,也没空理会他,因为秦仵作正又打开了一个脑。杨仪走过去,举起来查看,举刀轻轻切开。陈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这样,能看出什么来?”杨仪道:“闻公子的脑仁之中,有一处异常,我正跟其他这几位的做比对。”“比出什么了吗?”“这几位的都未有异常。可见闻公子所说脑中有疾,并非无稽之谈。”杨仪说到这里,皱眉:如果王六的尸首还在,那就可以做更准确的比对了。两人说话之时,门口那些围观的人自然都听见了,一时窃窃私语。正在这会儿,老关带人赶来,将众人屏退。原来是俞星臣听闻陈献到了,因也知道他跟闻北蓟要好,怕他无法接受由此闹事,所以急忙调了老关过来查看情形。老关见陈十九郎在内,安安静静,他心中诧异,便也并未打扰,只在外间等候。陈献看着杨仪检查过那颗脑,画了图。突然道:“杨仪,”杨仪抬眸:“陈旅帅有什么吩咐?”陈献盯着她的眼睛:“闻北蓟是你害死的不是?”门外老关一听,略略警惕。杨仪道:“陈旅帅为何这么问?”四目相对,陈献道:“不是你就好,如果是你……我怕他死不瞑目。”杨仪不懂这话。陈献抬手进怀中,掏摸片刻,拿出了一叠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杨仪。你过来。”杨仪微怔:“何事?”陈献把手中的东西晃了晃,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动:“这是给你的,你要看就看,不看……我当纸钱仍旧烧还给他。”杨仪愕然:“这……这是闻公子的东西?可是为何给我?”“是他的东西不错,至于为什么给你,我不晓得,”陈献淡淡地:“我翻看过,看不懂,你也许能看懂,因为……跟你方才画的那些鬼画符,有点相似。”杨仪听到这里,赶忙上前从陈献手中接过那一卷东西。当她将那纸卷展开的时候,杨仪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画纸上,是一个人的头。确切地说,是个被“切开”的人头。画上所展示的,只是他的“侧面”,却无比详尽。这是一个只有半边侧脸的,被切开露出了脑仁的头颅。凑近细看,脑颅内部的构造十分清晰。甚至,比杨仪之前给薛放俞星臣画的更详细十倍不止。杨仪双眼发直,不能形容心头震惊:“这是……真是闻公子画的?可……”她本来想问闻北蓟怎么会把脑仁的构造画的这样详细……但又一想,他本来就是个不能以常理测度的少年。杨仪一边看,一边喃喃:“这怎么会在……陈旅帅手里?”陈献道:“上次我要离京,他拿了这个东西给我,说叫我帮忙留着,怕留在家里,被丫头们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给扔了。他还说……”陈十九郎回头看着闻北蓟平静而死寂的脸容。当时的闻北蓟,还是活的。陈献把他给的这些东西打量了一遍:“这鬼画符是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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