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一怔:“人家就是女子,什么叫根本不像?”他觉着扈远侯的话实在可笑:“再说,我喜欢她,跟她像不像女子有什么关系?按照你的说法,是个女子我就该去喜欢了?”扈远侯急得一摆手:“住口,你……你之前说的你心里喜欢的人就是她?”薛放道:“除了她,还有谁?”扈远侯越发呆若木鸡:“可、可你看上了她什么?”“什么都看上了。”薛放觉着扈远侯问的越来越奇怪了:“我不是跟您商议,是来告诉您,我想跟她成亲,所以才回来知会父亲一声,挑个好日子,先订了亲吧。”说到最后一句,他不由又露出了笑容。“不约,你当真的?”扈远侯不信地追问。薛放皱眉:“您怎么了?我像是在说笑么?”“杨仪、杨仪……杨侍医,杨家大小姐,”扈远侯揉着额头:“不行,不行。”薛放没想到会听见这两个字:“什么不行?”扈远侯愁眉不展道:“这女孩子,又不是正经闺中教养长大的,据说先前流落在外,谁知道经历了什么,如今又跟男人一样在外抛头露面……”“父亲!”薛放没等他说完,便沉声打断了。扈远侯抬头,目光变化,终于又道:“原先我以为你看上的是杨三,虽然……倒也还过得去,没成想竟是杨侍医。你……我也难猜你的心,只是这件事情……我觉着不妥。京城内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不知多少比她强……”薛放总算也明白了扈远侯的意思,他盯着侯爷:“这么说,您不答应?”扈远侯叹气:“这个不行,另选一个吧。”“你以为这是挑菜买衣服?这个不行选另一个?”薛放盯着他,匪夷所思:“我还就看上了她了,这辈子只要她,您要另选,自己选去,横竖别沾我。”扈远侯抬头:“你又说什么!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婚姻之事岂是儿戏?”“你要真为了我好,那就痛快点儿答应,把事儿办了。我自感激你一辈子。”扈远侯见他一副不由分说的架势,突然疑惑起来。此刻回想那夜在付逍家里所见,薛放一进门就站到了杨仪身旁,而且又迫不及待跟着杨仪去了……“你莫不是跟她……做出什么事来了吧?”扈远侯疑惑地问。薛放道:“什么事?”扈远侯的眼珠转动:“你、你可跟她有过那种……”薛放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真是……这也能想的出来!”扈远侯见他这种语气,这才放心:“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什么叫‘没有就好’?”薛放十分听不惯这种口吻,简直恨不得“有”给他看。扈远侯道:“你要是做出来了,这杨家也算有点头脸的,她又是个太医院的人,只怕必须要娶她了,如今没有这回事,自然可以有回旋的余地。”薛放怀疑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定了定神:“父亲,我问你一句话。”扈远侯道:“你说。”“我想娶杨仪,只要她做我的妻子,你答不答应。”扈远侯道:“这不是儿戏!”“谁跟你儿戏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不答应。”薛放走前一步:“真的不答应?”“不约……”扈远侯叹了口气,“一来这杨姑娘的出身不妥,二来,我看她的身体,也不像是个长寿的人,你何必……”薛放听到那四个字:“你说什么!”扈远侯听他声气不对,蓦地抬头,却见薛放的眼睛都泛了红。“我……”扈远侯的唇动了动:“我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难道不是吗?她那身子骨单薄一把,据说又天生弱症,你要为自己长远打算。”薛放的手一动,又死死握住。他咬牙道:“你真该庆幸,你是我爹。”这样的话,他才不能跟他动手。扈远侯喝道:“十七!”薛放道:“不过就算是你,也不能一而再地在我面前说她。我告诉你,管她什么出身,什么别的,她在心里就是最好的。我的妻子只能是杨仪。别人都不配!”“别太放肆!”扈远侯呵斥了声,又狐疑:“你这样跟中邪了似的,难不成是那个杨仪,她用了什么手段勾引迷惑于你?”薛放窒息。他没想到自己会从扈远侯口中听到这些混账胡话,他本该一走了之,但想到以后,竟还是忍了一口气。忍了怒气,薛放平静的说道:“我不管父亲在外头听了什么流言蜚语,杨仪是个正经人,跟你所想象的不沾边!你把她想歪一寸都是亵渎。且她虽是女子,做的却是令许多男人都望尘莫及的事,身体柔弱,可自有无可摧折的骨气,她医术超群,心存仁善……身上那么多好处,我看上了她有什么奇怪?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女人浓妆艳抹,妖娆鬼魅,或者擅长勾引的,我才能看上?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肤浅!”薛放一口气说了这么些,仍是意犹未尽:“我能跟她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之事,我只想求她做我的妻子,做我相伴一生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取而代之。”扈远侯惊呆了,良久不曾出声。薛放深深呼吸,单膝放地,又双膝跪倒。扈远侯愕然:“你、你干什么?”薛放跪的端正,沉声道:“我恳求父亲,求你答应这门亲事!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二次求你,第一次你没有答应,这次,就当你为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吧!”扈远侯怔怔地望着他:“你、你……”薛搵知道这对十七郎而言意味着什么,他这么恳求,便是铁了心绝不会再更改了。“要是,我不答应呢?”扈远侯盯着地上的薛放,惊怒交加。薛放抬头,双眼通红,有薄薄的泪光浮动:“父亲当然知道你不答应会怎样,只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回来,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扈远侯后退两步:“你这个……”他低低咳嗽了几声,往后坐回了罗汉榻上。薛放盯着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答不答应。”扈远侯一拍罗汉榻上的小桌:“闭嘴!”“好,好,”薛放心凉彻骨,冷笑了两声:“真有你的!你唯一能为我做一件好事的机会,你也不肯选,那成!你是在逼我。”他缓缓起身,转身要走,薛搵怒道:“你站住!你要去哪儿!”薛放道:“我愿意去哪都成,就是绝不会留在这种地方。”“你敢!”“哦,你能拦我?”薛放扭头:“这次我就不该回来,大概让你觉着我回来了,你就仍是一位好父亲,觉着能管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以前管不了,以后也管不了!”扈远侯道:“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跟你爹反目?!”薛放大笑:“是啊,又为了个‘女人’,在你眼里、不管是我娘还是杨仪,都不算什么是不是,可我告诉你,如今这个女人,比一百个你还更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