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却也不惮说出来:“不说有个美貌的什么姑娘吗?你干吗瞪我?这巡检司里的狗都知道。”“哼……”俞星臣冷笑了声,回头:“什么时候小侯爷也成了那……”戛然而止。杨仪方才已经引着小黄狗到了里间的屋门口,却并没进门去,而是蹲在门口处,借着里头的灯光给它细看。小狗温顺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跟脖颈给她。杨仪蹲着,时不时摸摸狗儿软软的肚子。屋内昏黄的光照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透出了几分岁月静好而绵长之意。俞星臣望着这一幕,突然失语。忘了自己本想说什么来着。薛放本来以为他要炸毛,不料只说了半句。顺着俞星臣目光看去,他可没看出什么岁月绵长或者时光短暂,只忙道:“别蹲在那里!待会儿起来又要头晕!”一边说一边飞跑过去。正杨仪给狗子看完,要站起来,薛放一声提醒才入耳,整个人就晃了晃。薛放上去扶住她:“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抱着吧。”杨仪笑:“别嚷嚷,小黄没什么大碍了,走吧……先前听他们说胡太医已经到了,不知看的如何。”两人出了门,俞星臣还是站在院门边上,此刻道:“顺天府接过来那个案子……有什么蹊跷吗?”薛放道:“没什么,我料理就行了,不劳烦俞巡检。”俞星臣道:“可跟太医院有关?”薛放眨了眨眼,正忖度该怎么回答,俞星臣道:“之前听说有一位太医来了,不知,是人证,还是牵扯其中?我有必要知道。”胡太医张太医之所以求着杨仪,就是不想闹到官面上来。杨仪谨慎道:“尚且未知如何,只是可能胡太医见过死者一面,所以请他认一认,没什么别的事。”“请问永安侯,是在何时何处见过?是案发当场,还是如何?”他总算“恭敬礼貌”起来,不再动辄“杨仪杨仪”的叫。薛放忍笑,又哼道:“若确定了就告诉你了,现在只管问什么?跟审犯人一样,这是对待永安侯大人的态度吗?”杨仪轻轻地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俞星臣看看他,又看向杨仪:“案子本该是顺天府的,小侯爷擅自接回来,我自然要问明白个中缘故,若有太医涉案,亦要公事公办,不可徇私。”杨仪隐约瞧出他有点针对,但偏偏是按规矩办事。薛放道:“你什么意思?觉着我会徇私?你这个人怎么凡事不往好的地方去想?”正在此时,屠竹跑来道:“十七爷,仪姑娘,胡太医认出那人了!”验房门口。胡太医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汗,一边对杨仪跟薛放道:“眉眼看着像、像是了,还有……”昨夜胡太医因这人诊脉,又给他喂药,故而认得脸。不像是那个引着他去给看病的,因为天色暗,那人又戴着檐帽低着头,加上胡太医又没格外打量,竟不记得什么样儿。方才谨慎起见,胡太医小心翼翼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却惊见底下穿了裤子,而那个东西俨然已经软了下去。这却不像了。幸而他突然记起来,自己当时曾经给人喂过保命丹,大着胆子把那人的嘴巴掰开看了看,自己捏碎的丹药还有少许残留,其他的,却被顺天府验尸的仵作找到,还以为是陶氏毒杀亲夫的证据呢。薛放走到里间看过那案板上的尸首,却见那人中等个头,有些精干的模样,颧骨高耸,一缕山羊胡。他很好奇,便也掀开白布看了眼,自然是大失所望。走到外间,就问胡太医:“昨晚上你真的看见他那样了?”胡太医问:“小侯爷说的是哪样?”薛放道:“就是,一柱擎天的样子。”杨仪在旁欲言又止。胡太医略显尴尬,却还是说道:“确确实实。我正是因为看他那样,便怀疑人还没死。还想着叫张兄一起去验看验看呢,谁知……竟看到个纸扎的人,简直把我们吓得半死。小侯爷,那纸人又是怎么回事?”薛放道:“你不用问,这件事我迟早查明白,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只说,为什么那人死了还会那样?是病,还是……药?”胡太医看看杨仪,暗暗判断自己该不该说。杨仪瞧他窘迫,便主动道:“你是目睹之人,就把你所知所觉说了就是,不必忌讳。”胡太医才开口道:“我当时是糊涂了,后来细想想,那人那副打扮,又是那个架势……倒是有点儿像是‘马上风’。”薛放却也听说过类似:“就是两个人……”他到底还知道点收敛:“如果因为这个而死的话,那玩意儿会一直那样?”胡太医对于这方面的经验也是欠缺,便皱眉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并没有亲眼验证……除了昨夜那场,按理说,交gou媾之时猝死,外肾一时确实是会硬而不散,可也未必真如此,毕竟没试验过,只是我的推测。”他无奈地说。薛放看向杨仪,却又闭嘴。杨仪问道:“会不会真用了药?之前的仵作检验,说是有点中毒的迹象?”小孟在旁听了半天,此刻插嘴道:“我用银针验过他的喉咙,并没有变黑,应该不是中毒。”胡太医琢磨道:“说起来,能让那物挺而不倒,除了马上风猝死之外,也有另外的可能,比如……服了一些助兴的药。”薛放笑问:“什么药?”这话问对了人,胡太医如数家珍道:“最常见的,什么合欢散,喜春散,兴阳丹,以及金枪不……”那个字还没说完,猛地醒悟,杨仪还在这里。顿时捂住嘴。薛放正听得津津有味:“怎么不说了?这些名字倒是怪好听的。都是哪些才人给起的,不知效用怎么样。”“效用……”胡太医微微一笑,正要说,总算反应及时:“咳咳,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的……毕竟从未用过。”他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惜后知后觉,欲盖弥彰。薛放嗤嗤笑了两声:“你用又怎样,又不犯法违例,谁还笑你不成?”“我真没用过,小侯爷别取笑……”胡太医红了脸。正在这时候,灵枢板着脸道:“俞大人吩咐,胡太医若是看过了尸首,请过去一趟回话。”胡太医一听要去见俞星臣,脸上的红顿时消退了:“这、这……”他六神无主地看向薛放跟杨仪。薛放问灵枢:“叫他过去干什么?”灵枢道:“是关于案子的详细要问明白。”“是该说他谨慎好呢,还是大摆官威?”薛放叹气,安慰胡太医:“不要紧,你只管去吧,就把这里咱们说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他吃不了你。”“真、真的吗?”胡太医还是不放心。薛放笑起来:“我给你打包票,他就算是个老虎,我还是武松呢。敢咬你试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