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已经不再是变异种了。随着吸收晶核的能量越来越多,他越发的像人,体温温热,血管颜色变浅,但变成浅灰色以后,便没了别的变化。林言知道,这是丧尸病毒对他身体造成的不可逆损害。看着男人依旧英俊深邃的面容,林言伸手捧住陆时的脸,陆时低头看他,“怎么了?”“没怎么,”林言说:“你最帅了。”陆时轻笑,两条胳膊垫到林言臀下,将他往上搂了搂。青年身形柔韧修长,乌丝披散,腰窝深陷,很快比他高出来一个头,偏头去亲他太阳穴处鼓动狰狞、如蜈蚣爬虫般张开的灰色血管。陆时阖眼感受着,柔软温暖的唇瓣含着水,如若泛滥的汁果,力道轻轻的、柔软的,舌尖甜的像个戳破皮,便能流出蜜的粉桃。林言甜起来的时候,能让陆时的心化成一滩水。但陆时很清楚的知道,愿意当小甜包的林言一定有所图谋,比如让他系绳子,比如给他夹东西。太阳穴边的亲吻很快吻到眼边。林言喜欢陆时的眼睛,深邃迷人,像大海一般望不见底,眉骨形状也很优越,浓墨般的发色、眉宇,有很浅的细纹,充满成熟男人的风度、从容。如果不是嘴唇总是紧抿着,显得不近人情,应该不会得到铁血将军的称号。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风雨声。两个人脖颈交缠,轻声说起今天接下来的计划,慢慢的,林言闭上眼睛,睡起回笼觉,陆时给他盖好毛毯,陪着他小憩。……再睡醒,两人吃完午饭,搬着小板凳坐到仓库,开始整理稻谷。温室大棚里的蔬菜也都成熟了。林言拿着小篮子,摘了一麻袋一麻袋,六个温室大棚,有效利用的只有三个,剩下三个闲置着,是林言预留出来的水稻、小麦种植仓。末世的天就是小孩的脸。冰雹天对庄稼的伤害很大,林言无法不做两手准备。密封包装好最后一袋大米,林言用机器给袋子封口处扎上线条,擦掉额头上的汗,他看着不远处劳作的陆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捡起一个花生仁,瞄准,丢过去。陆时敏锐的侧过身,发现林言眯着眼睛,似乎准备再战,顿时明白过来,露出了些笑。“怎么了?”他问。“你今天下午还出不出去?”林言搓掉花生皮,吃进嘴里。陆时思虑片刻,点头:“出去,两个小时左右回来。”“好,那你跟我来。”他带着陆时走到仓储区的种子室。里面灯光明亮,在系统和林言三年来精心的照料下,每个种子都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活性。四四方方的玻璃柜外贴着纸条。花生、大豆、水稻、小麦、青稞……无数玻璃柜组成这间仓储室。灯光下,它们或圆或扁,同样玲珑可爱,卧躺在干燥的玻璃板上,散发出细微的清香。陆时脚步顿住,素来深邃沉稳的眼底情绪起伏,他去看林言,林言挑眉问他:“怎么样,惊不惊喜?”一样的语气、询问。陆时沉沉看着他,喉结攒动,万千思绪汇到嘴边,难以说出声。“刺不刺激?”如那天在田垄边一般,林言轻松趴到他背上,陆时立刻撑住他,看他伸出胳膊,懒洋洋的,画个了大大的圈:“这些可都是我打下来的江山。”一个人守着末世即将到来的秘密。一个人偏居在山林一角。林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守住这座别墅,守住这些种子。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注定会到来的末世,那就尽微薄的力量,照顾这些经他种植、一年又一年,更加顽强地种子。“我把它们交给你们了,”拍了拍陆时的肩膀,林言想了想,补充:“作为交换,他们也得免费把你送给我。”陆时轻笑出声,长臂一伸,将林言从背后抱到胸前,漆黑深邃的凤眼低垂,沉稳的看着他:“只要我,会不会太亏了?”“啊?”林言茫然。陆时抚摸着他干净柔软的眼睛,抱起他,不疾不徐的朝外走去:“种子不能免费给他们,看他们愿意拿什么交换。”这一秒,无私奉献三好市民·言,眼神呆滞的望着前陆军中将·时,觉得自己思想觉悟还是太高。他惊叹出声:“能这么干吗?”“怎么不能?”陆时好笑的看他。几秒后,林言眨眨眼,凑到陆时耳边,小声说:“……那你记得问问他们有没有计生用品。”陆时步伐一顿,喉结轻轻滚了滚,“嗯。”林言勾着他的脖颈,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整个人又变得柔软依赖,狐狸眼浸着潮意,语气却充满威胁:“……搞不到,哥,我就上。你了。”陆时:“……”林言:“诶?”林言突然醒悟:“对欸!”第61章 完又是一个清晨。寒流已至, 天亮得越来越晚,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冷风冷雨, 在阳台窗户上留下道道水痕。从窗户往外看, 还能望见市中心商贸城的广告牌, 广告牌直冲云霄,亮着明亮的霓虹灯光, 在这雨雾濛濛的清晨, 如茫茫大海上的灯塔, 指引着方向。灯光透过窗户上的雨珠,折射出朦胧昏昧的光线。华北基地修好了山城商贸城的电力设备,从上周起,正式将山城商贸城作为华北基地临时接纳所, 所有幸存者必须先在接纳所隔离一周,进行各项身体指标的检查, 确定无误后,方可获取通行证, 进入华北基地。至于华北基地, 选址于今河省安市兴合区,北接山、陕两城,南接湖城。临近资源大省, 自己又拥有肥沃平整的农业用地, 天时地利人和。山城近来变得越来越热闹。好在安全屋选址远离市中心,偏居一隅, 四周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森林, 碰不上幸存者们。陆时照旧七点起床。卧室内的空调从冷风吹成暖气, 他随意的扯过睡袍, 黑发碎乱,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头发,自然的向后捋去,露出一张轮廓分明、成熟而深邃的面庞。丝绸质地的睡袍渐渐盖住胸膛,大理石般苍白硬实的胸肌上隐约布满划痕、咬痕,陆时无声笑了下,眼尾浅淡的细纹浮起,他下床的声音很轻,还是惊到了林言。林言在床上翻过身。漂亮柔顺的鸦黑长发凌乱,服贴的缠着修长的脖颈,透过发丝间模糊的缝隙,能看见上面斑斑点点的红痕。大片红痕没入薄被。林言睡得沉,唇瓣殷红干燥,素来笑眯眯、不怀好意的狐狸眼浮着红肿,眼尾漫开桃花瓣的绯红。陆时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将窗帘紧紧拉住。确定林言还在睡,他离开卧室,很轻的关上门。八点半,林言洗漱完毕,伸着懒腰下楼。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纯棉家居服,头发松松散散的扎起来,闻着空气中煎炸的培根香气,问道:“今早吃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