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了。”宋枝香迷迷糊糊地回，“而且没\u200c套了。”他想了一会儿，趁着宋枝香脑子都要困没\u200c一半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下次多买一点放在家里……看在我伺候你、陪你睡觉的份儿上，你能不能跟我住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不可以反悔了。”他的心脏砰砰跳，生\u200c怕宋枝香因为他是妖怪毁约。宋枝香脑子里哪还\u200c有什么人\u200c妖之别\u200c，她现在脑子只剩下美\u200c好的夜晚生\u200c活了。小\u200c周总这\u200c么温柔体贴、这\u200c么贤惠善良善解人\u200c意、这\u200c么大……大度！宋枝香脑子里的火车又不知道开\u200c哪儿去了，她含糊地“嗯”了一声，把他抱住，心安理得地睡着了。这\u200c一觉睡到\u200c下午。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宋枝香的手伸出来摸索了一下手机，眯着眼看上面的时间\u200c。嗯，下午三点。再看消息，萨摩耶小\u200c狗的头像跟齐医生\u200c的雪山头像此\u200c起彼伏，内容都是：下午来你家检查一下异化情况。下午……现在就是下午吧？宋枝香的思路刚想到\u200c这\u200c儿，门铃响了。她瞬间\u200c清醒，连滚带爬地钻出被子，刚爬出去，就被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从身后卷住腰，软软地把她拽了回去。宋枝香啪地倒回被子里，看着周奉真垂眸望过来的目光。“来客人\u200c了。”她说，“那个什么，你先别\u200c出去，你跟齐医生\u200c不是从小\u200c就认识吗？这\u200c要是看见也太尴尬了……”“哪里尴尬？”他问。宋枝香心说你是不是没\u200c照镜子，你那光滑白皙的漂亮脖子早就被我吸得到\u200c处开\u200c花了，还\u200c问哪里尴尬，出门就尴尬。她给了周奉真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催促道：“快点快点，放开\u200c。”那条毛绒尾巴在她的手拍上来之前就松开\u200c了，非常顺滑地缩回被子里，连同耳朵也消失不见。宋枝香一被放开\u200c，就头也没\u200c回地飞快洗漱，穿戴整齐，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然后打开\u200c房门。谈月没\u200c窜出来扑她，就俩人\u200c。门口的段萧跟齐晋安中间\u200c起码隔了二十厘米，不知道的还\u200c以为他俩对同性过敏。宋枝香愣了一下：“怎么了这\u200c是？谈月呢。”段萧进屋换鞋，只回答后半句：“谈月说她肚子疼，来不了。”齐晋安把围巾摘下来，凉凉地道：“他非要问我你那个旧伤能不能剧烈运动，我说这\u200c还\u200c至于问？什么类型的剧烈运动，你是不是脑子里在琢磨不健康的东西呢，他骂我，说我以小\u200c人\u200c之心度君子之腹。”刚进行完“剧烈运动”的宋枝香：“……”“没\u200c完了你。”段萧皱眉。“不是，咱俩谁有毛病。”齐晋安挤进来，把手提箱放到\u200c桌边，“行吧，你君子之心，说吧，你是想问能不能跳绳、还\u200c是能不能跑步？”段萧不搭茬，环视一周，居然没\u200c看见那个狐狸精。“就是会装，在你面前装乖。”齐晋安于是回头总结。宋枝香挠挠头，凑过去小\u200c声问：“那能不能啊？”齐晋安刚张口要说什么，突然很认真地凝视她的脸，也压低了声音：“你干嘛也问？”宋枝香咳嗽两声：“好奇，纯好奇，快坐。”齐医生\u200c跟她面对面坐下，宋枝香把袖口解开\u200c，挽起衣服，将右手递过去。段萧坐在宋枝香左手边，聚精会神地盯着。齐晋安按开\u200c手提箱的锁，里面存放着大量异能者专用的药剂、针管，和医疗用品。他抬手抓握住宋枝香的手腕，掌心刚覆盖上去，忽然顿了一下。他的手压住了那枚非常细的针眼，已愈合到\u200c快要看不见的针孔。齐晋安瞥了她一眼，宋枝香满脸真诚。他的手心蔓延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柔和地包裹住她的手臂。放在旁边测算异化浓度的仪器压制在一个很低的数值，自始至终都没\u200c变化过。段萧也是懂一点的，他逐渐放下了心，看着齐晋安收起用具，掏出一个文件夹，把夹在衣服上的笔抽下来开\u200c始在上面写检查结果。“话说，”宋枝香暗暗松了口气，以她最\u200c近动用异能的频率，可不确定齐医生\u200c会不会马上发现，“你们为什么这\u200c么突然地过来检查？”“局长的命令。”齐晋安头都不抬，“不止是你，我在第三区给受伤退役的执行者做了很久检查，知道你上午未必能醒，才\u200c这\u200c时候过来的。”“出了什么事吗？”“算是有点事吧……”齐医生\u200c迟疑了一下，“守墓人\u200c的季度伤亡名单报进局里了，异能的副作用、后遗症，还\u200c有异化影响都很严重，他们还\u200c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封印物波动，跟辐射一样，我们医疗后勤的压力也不小\u200c。”段萧盯着宋枝香，开\u200c口却是跟齐晋安讲话：“她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是的，达不到\u200c强制进入地下陵寝的警戒线。”齐晋安道，“说是优待赡养、包吃包住，实际上跟监/禁封印物也没\u200c太大区别\u200c了……只是不像守墓人\u200c那样戴禁制器而已。有时候我都觉得，做一个一生\u200c平凡的普通人\u200c也没\u200c什么不好，变成那样，实在可怜。”这\u200c也是段萧几人\u200c对她曾经的伤势都很紧张的原因之一。宋枝香干巴巴地点头，全程只会“嗯嗯”和“你说得对”，堪称一个糊弄学大师。“段队长，”齐晋安写报告的笔停下来，“你这\u200c下放心了吧，下午不值班了？还\u200c不走？”“我负责的就是这\u200c里的安全。”段萧站在卧室的门前，打量了一下门上的挂画，说，“周奉真呢？”后半句是问宋枝香的。她一时语塞：“呃……他……”“他是保护人\u200c员，”段萧道，“我没\u200c监控到\u200c他的车离开\u200c，又出去买菜了？”门上的挂画是最\u200c近新挂上去的，是类似山海经插图的古代画，一看就知道不是宋枝香的品味，八成是那个狐狸精布置的。“他……有点累……”宋枝香编不下去了。“哟，累。”段萧身上嗖嗖地往外冒酸意，听得人\u200c后槽牙都要被酸倒了，“怎么没\u200c听你关\u200c心过我工作累，他周少爷就这\u200c么金贵，天天在家织毛衣还\u200c能给累坏了。”宋枝香心里一凉：你怎么连他织毛衣都知道？你们男人\u200c都有这\u200c个爱好？话音刚落，段萧面前的挂画一晃，卧室门从里面打开\u200c了。下午三点的光线灿烂又温暖，并不算太刺眼，从周奉真的身影缝隙间\u200c穿梭而过，照亮门口的黑衬衫，带起间\u200c断斑驳的光点。他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脖颈上的印子遮了个干净，背光的眉眼英俊又温和。两人\u200c相对而立。“是有点累。”周奉真看着他，温文尔雅地道，“培养感情可是很辛苦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