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 邵围安又无奈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操心的也太早了。”高晴没在意丈夫的打趣,而是有些茫然问:“老二跟你说了?”那她辗转一个晚上,不知道如何说通丈夫的纠结算啥?总算弄明白妻子这么晚睡的原因,邵围安叹了口气,抬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抚般的拍了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事儿咱们做父母的看着就好,你忘了老严家孩子的事了?”高晴鼻头一酸:“...没忘。”就是没忘,才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感情顺利。老严是丈夫的战友,挺好一人,就是有些事情上太过刻板。前几年,老严的儿子在部队里谈了个对象,是个文艺兵。老严古板,如何也瞧不上,觉得唱歌跳舞的都是戏子,不庄重。硬是逼着儿子跟姑娘分手不说,还放任流言坏了那姑娘的名声。最终,本该有美好未来的姑娘,不出意料的被开除了军籍。而小情侣,也的确如老一辈想的那般崩了。是女方单方面与男方决裂。无论老严的儿子如何挽留,那姑娘就是硬气的没回头。为此,老严儿子与家里大吵了一架,转身提交申请书上了战场。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一个月就牺牲在了战场上。那是老严最优秀,也最寄予厚望的儿子。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也在这个时候,老严又想起了儿子心心念念的姑娘,豁出去老脸,想求那姑娘去墓地祭拜祭拜儿子,了却了儿子的心愿。却不想,等他寻到姑娘老家时,才知那姑娘怀了儿子的血脉。姑娘家里嫌丢人,硬是给灌了药,寻思着随便找个人嫁出去。落了胎,又连翻受到刺激,那烈性的姑娘一时没想开,直接投了河。巧合的是,与老严的儿子死在了同一天,好些人都说是报应。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老严从此一蹶不振,不仅从一线退了下去,人也垮了。自古情字最为伤人。饶是高晴很清楚,自家两个小子不会像老严儿子那般冲动,但从那以后,还是决定不过于干涉孩子们的婚姻。甚至,一个晚上都在想着如何劝服丈夫。毕竟不管将来聿聿会不会瞧上老二,老二眼下对人家动了心思是事实。她实在不希望丈夫成为儿子追妻路上的绊脚石。更不希望老严家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家。却没想到,老头子比自己看得开。“别想那么多,儿子儿孙福。”为人父母,邵围安怎么可能不操心,不过是他善于管理情绪罢了。得了丈夫的准话,高晴笑了,也有了打趣的心里:“其实你说的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瞧着聿聿年纪虽小,却是个进退有度,心有主见的,咱儿子又有顾忌,成不成的,都有的磨呢。”邵围安眼角笑出皱纹:“娶妻嘛,哪有那么容易,想当年我也是受了老丈人跟小舅子不少的白眼,才将你娶回家的,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成功,看臭小子自己的诚意吧,咱们操心也没用。”这话说的,高晴白了丈夫一眼:“有你这么当爸的吗?”已然有些困顿的邵围安无奈:“那我明天找儿子去谈谈?”“谈啥谈?不是说好叫孩子们自己发展吗?”“你看?我问不问你都不满意,老高同志,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噗嗤...行了,行了,老邵同志,你睡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行,我睡了,你也早些睡。”“知道...”=翌日一早。吃完早饭,高晴忙着侄女儿婚前的最后准备。陈君只陪同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出去转转。这可是J市,全国老百姓都向往的地方。好容易来一趟,他的心都飞出去了。陈弄墨则惦记着给明天结婚的邵琼姐挑选一份礼物。邵铮正在收拾碗筷,见兄妹俩都瞧着自己,便笑着建议:“收拾完就带你们出去,不过你俩要不要先给曹留或者陈怀去个电话?”陈弄墨:“约见面的时间?”“对,他们现在跟在各自的首长身边做警卫,出行不方便,最好提前约。”陈弄墨恍然:“哥,你家里的电话可以打吗?”邵铮端起一摞碗筷准备去厨房:“可以是可以,需要我帮你拨吗?”“不用,我知道怎么拨号。”陈弄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找二哥与三哥的电话。陈君也跟着凑了过去,从前都是旁人拨好了再转交给他的,自己拨号还是头一次。见兄妹俩凑到了一起,邵铮便没再杵着,去到厨房快速收拾了碗筷,又回房间拿了昨天就准备好的钱票揣上,才下楼领着人出发。邵围安最近很忙,到处视察,所以车子没有办法留给孩子们。出行得骑自行车。陈弄墨系好遮阳帽,坐到了四哥后面。后座邵铮哥事先给绑了软垫子,坐着并不难受。但要命的是陈君骑车的速度。陈弄墨气的敲了好几下,人才老实下来。“...老六你就是太胆小了,这里偏僻,路还这么宽,一个人都没有,你怕个啥?”虽说降下了速度,但自觉被迫的少年人嘀嘀咕咕着不服气。陈弄墨一手抓着车座,一手按着被风吹变形的帽子,咬牙放狠话:“帽子都快被风吹跑了!你再快试试,我全给你记着,等过两天见到二哥,叫他收拾你。”已经与二哥约好见面时间的小姑娘表示拿捏四哥的底气十足。“你咋就会告状这一出?”陈君不满意嚷嚷。陈弄墨冷哼一声,整理好帽子后,才得意道:“管用就行。”“这会儿都没太阳,就你瞎讲究。”“你懂什么?谁说只有太阳才能晒黑的?”“你当我傻啊...”“你不傻吗?”“......”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犟嘴,谁也不让谁。邵铮并没有插话,只是一直跟在身侧。担心女孩儿掉下来的同时,心里头也忍不住发笑。聿聿好像与书信联系中的性子有些不一样。似乎,更...活泼些。=骑行二十分钟后。路上除了林立的葱郁树木外,总算见到了行人。陈弄墨小幅度的调整了下坐姿,晃动几下有些发麻的腿,视线却一直瞧着前方,好奇1973年9月份的J市。怎么说呢,与她想象的不大一样。道路干净宽敞,行人精神面貌很好,也少有穿补丁衣服的。有一点倒是很符合历史,就是年轻的姑娘几乎全是双麻花辫,但基本只到肩膀下面一些,瞧着干净又利索。对了,路边还有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今天赶集吗?”再一次路过一个卖钟表的摊位后,陈弄墨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跟在后面的邵铮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