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去吧。”暗锋瞅了他一眼,没忍住道:“其实之前属下就提醒过殿下。”可惜纪景行因另有布置,还是选择了用端王世子的身份,其实这件事早晚都会暴露,早暴露比晚暴露好,反正暗锋是这么看的。“以颜姑娘的性子,殿下坦诚相告会更好。”纪景行板着脸:“用得着你说。”“还有,烈女怕缠郎。”听到这句,纪景行终于愿意给他个眼神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暗锋本来不想说,见小主子一直盯着自己,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正经的语气说。“属下闲来没事,偶尔会看一两本话本子,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话本子?不过不等他再问,暗锋就消失得没影儿了。暗锋回到树上,终于松了口气。正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回头一看,可不是正是他那冤债小主子。“你那话本给我看看。”暗锋用只露了两只眼睛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把纪景行打量得快要恼羞成怒,他忙一闪身走了。“殿下你等等,属下去找。”怕他找错了,纪景行又吩咐了一句:“要烈女怕缠郎的那种。”不一会儿,暗锋捧着一摞话本来了。纪景行接过来看了看,最先入眼的就是封皮。且不说这话本的名儿起得有些怪,暗锋来去很快,这么多话本他是藏在哪儿的?这下,轮到纪景行把暗锋打量得快恼羞成怒了,幸亏他脸上戴着面罩。“这些都是?”暗锋估摸着他也急,这么多大抵也没耐心看完,遂从中间挑了两本给他。之后,纪景行拿着话本走了,而暗锋则又把话本拿去藏。颜青棠就这么一直睡到傍晚才起。起来后,鸳鸯和银屏都来了。三人围着她,又是布晚饭,又是故意逗趣。颜青棠失笑:“行了你们,我没事。”素云和鸳鸯对了一眼。银屏想了想说:“姑娘,虽然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怀着身孕,还是要多开心,不要生气。”“我没有生气。”不过看三人这样,显然是不信的。夜深人静,由于白日睡得太久,此时颜青棠并没什么睡意,但她不想累得几个丫鬟也陪着她,早早就上了榻,却一直没睡着。自然不免又想起他,自然不免又皱起眉。南边的槅窗响了一声,她下意识道:“谁?”不多时,一个人影从窗子外翻了进来,这是颜青棠第一次真真切切亲眼看他是怎么翻进来的。虽然四下很黑,但窗子那有月光,还是能看清楚。“棠棠……”颜青棠连忙翻了个身,不想理他。很快人就过来了,就坐在她身后床沿上,开始絮絮叨叨。“……当时我扮书生住店,大概是穿得太破旧,被人撵了出来,你让李贵把房赁给我,当时我就觉出一旁的马车有些不对,但我没动声色,我以为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哪知道住进去的当晚,你找了过来,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有一面之缘……”不是一面之缘,是他曾经救过她。只要一想到,他明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还在他面前扮丈夫不中用独守空房的富家太太,颜青棠就羞愤欲死。什么恼怒生气,气急而走,其实都是为了遮掩她的羞窘与尴尬罢了。“……当时我觉得你不怀好意,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身份,就顺势就装成了季书生,想试探你到底想干什么……”谁知她竟是想找他借子。颜青棠也不禁跟着他的诉说,回到了当时的场景。想到自己近乎不屈不挠的勾引他,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别说了,不准再说了!”她气得坐了起来。他忙欺了过来,身上穿着景的衣裳,梳着高马尾,不过今晚没戴面具就是。“我不解释清楚,你如何原谅我,知道我的苦衷?我当时以为你不怀好意,没想到你是垂涎我美色,还那么勾引我……”他说得分外无辜。“我从小家教森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就……”“我没有勾引你!”她忙打断他。“你没有勾引我?”他离她离得很近,几乎是凑在她耳边说,“那是谁日日给我送吃的,还找我诉苦,说丈夫不中用,自己被人非议,还说公子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孩子?”“我没有说,我没有说……”她捂着耳朵,呜呜反抗着。可惜声息太弱,反而多了几分娇憨的可爱。他情难自禁,搂过她亲了过去,一边亲着一边抵着她唇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就穿着这身衣裳这样……”“你不要脸……”她抵着他胸膛,想推开他。他根本不给她反应机会,又去吻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颈子及锁骨:“你老实交代,当初有没有想过和景这样?”“没有,我才没有……”“真没有?”他抱起她,来到窗边。外面,月色正好,清清淡淡吐洒着月辉,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样子。真是景,与以往般无二致。除了没戴面具。“你快放我下去……”“不放,你别害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她挡也挡不开,他死皮赖脸就是往前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无赖?“别……”手下是冰凉的皮甲,她呼吸不稳,娇喘吁吁,眼角泛着水光,不一会儿就丢盔卸甲了。“你别怕,我不会……”一晚上,他一直在她耳边叨叨‘棠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她不理他,他就一直吵。简直太吵了!直到她用手堵住他的嘴。一大早,素云是最先起来了。起来后,她先去洗漱,把自己收拾规整了,才小心翼翼去了正房。到地方,鸳鸯正在次间的小榻上睡得正香,素云失笑地摇摇头,轻手轻脚推门进了里间,想看看姑娘有没有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男人的衣裳。黑色的,很醒目。她顺手捡起来,摊开看了看。不远处还有一件,她又去捡了起来。难道是织造大人昨夜来了?可她怎么不知道?素云一边捡地上的衣裳,一边想着,终于想到还有什么男人跟姑娘关系匪浅了,那个景护卫……下一刻,她看到眼熟的皮甲护肩,连同腰束一起掉落在床边。而床边的脚踏上,竟还倒着一双男人的靴子。素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床那处,可屋里光线还暗,根本看不清薄纱帐子后面有什么,只能依稀看到后面似乎不止一人。她心神不定地把捡起的衣裳,都放到一旁的几上,忙转身离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