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开他的目光,勉强勾了下嘴角,又把脸转朝屏幕。他大概以为我在害羞,抬手在我后背上拍了一下。我心里发急,怀疑自己有什么问题。我清楚地感受到所有泛上来的情绪:尴尬、紧张、震惊,却独独少了那么点心潮澎湃。ldquo哎哎,刘杨,rdquo方啸继续发挥他不要脸的老大哥精神,对刘杨扬了扬下巴:ldquo升旗了啊。rdquo我正处于六神无主、指哪打哪的无措,听他这样说,眼睛下意识朝下一瞥,看到了刘杨身下微微撑起的小帐篷。他今天穿的牛仔裤有些紧,里面的动静一览无余。我感觉心里发沉,有什么东西直直往下坠。我还有治吗?我盯着屏幕,有些惊慌地想。我偷偷看向边岩。潜意识里想从他那寻到些安慰,希望看到他平日里那副最常见的、一脸探寻又带些天真的表情。然而并没有。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微扬着下巴,长长地眨了下眼睛,漆黑的睫毛轻颤着,像展翅欲飞的蝶。两片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启,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一下。这画面带着道不尽又湿漉漉的欲望,我一时怔住,忘记收回目光,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咽了下喉咙。一瞬间,所有的尴尬紧张和无措被这副画面炸得荡然无存,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知从哪泛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下一秒,他大概感受到我的目光,蓦地睁开双眼,直直朝我看过来。我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顿时从刚刚的怔忪中回过神来,不自然地调转开目光。屏幕上的图像对我来说成了单调又无意义的色块,我脑中全是刚刚看到的一幕。更糟糕的是,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我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身下起了反应。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边岩看向我的前一秒,我有一种强烈的想吻他的冲动。我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我一定是疯了就在各种想法在我脑中横冲直撞的时候,边岩突然站起来,朝后面的洗手间走去。方啸一开始还一脸惊愕的叫了声ldquo牙牙rdquo,弄清楚他要去哪儿后便很下流地笑了一声。我不知怎么自动屏蔽了耳边淫靡的呻吟声,屏气凝神地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但除了最初一阵哗哗的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各种混乱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纷纷让路给一种想法:边岩在卫生间里干什么呢?我脑中浮现的画面像冲天火焰,简直要把我整个人烧焦。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边岩从里面走出来,我茫然地抬头看他。他头发整个湿透,乌黑的发梢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白皙的脸上挂着水珠。他边走过来边出声打破尴尬:ldquo还看么?rdquo这微哑的声音把我从魂不附体中拉了出来,我故作镇定地挠挠头:ldquo不看了吧,一起看这玩意儿怪尴尬的。rdquoldquo关了关了。rdquo刘杨应和道,看得出他也有些尴尬。方啸起身关上电视,从DVD里取出光碟,一边转头和边岩说:ldquo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火气很旺盛嘛。rdquoldquo彼此彼此。rdquo边岩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坐在我旁边狠命地甩着头发,故意把水珠甩到我身上。要在平时,我准得暴起和他打一架,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瞬看向他的画面,像出了故障的放映机的一样,不停地回放,不停地回放。ldquo傻了你,还没回过神。rdquo他大概见我和平常不同,伸手在我头顶上拍了一下。ldquo你才傻了。rdquo我瞥他一眼,有些不自在。ldquo卢沛,rdquo方啸弯腰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ldquo没想到你才是咱们四个中最纯情的,边岩是装纯啊。rdquoldquo滚你丫的。rdquo我和边岩异口同声。第4章 梦ldquo你知道怎么形容你俩么?rdquo方啸仍不肯消停。我条件反射地看他一眼,其实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ldquo一个香蕉,一个鸡蛋。rdquo他说完,自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ldquo香蕉鸡蛋?rdquo刘杨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走过来问:ldquo什么意思啊?rdquoldquo一个看起来黄但里面是白的,一个看起来白但内心其实特黄。rdquo他边说着,边朝后躲。ldquo滚。rdquo我言简意赅地打发了他。ldquo别瞎来劲,欠收拾是不?rdquo边岩在旁边说。我俩平时针锋相对,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理由联手对抗方啸,却各怀鬼胎地按兵不动。我猜边岩刚刚突然起身去洗手间,这会儿正尴尬着,没心情和方啸闹腾。方啸显然也是这么猜的,见我俩都没起身收拾他的意思,没趣地揉揉鼻子,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说:ldquo嗨,都是打穿开裆裤起的兄弟,瞎不好意思什么啊。rdquo他说的没错,我们四个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无话不说,没什么遮遮掩掩的秘密。可独独这事我说不出口,我没法把这件连我自己都一时难以消化的事情坦然地说出来,说我对屏幕上的女人没感觉,说我的小弟弟因为边岩而起了反应。我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有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ldquo也是,rdquo边岩起身翻找着电视旁的光盘,ldquo有正经片子么?放来看看。rdquo他挑了一会儿,拿起其中一张蹲下来放到DVD里,是个美国的片子。放了不几分钟,我觉得屏幕离得太近闪得我头晕,起身坐到后面的沙发上。那是个枪战片,剧情似乎挺吸引人的,不一会儿,屋子里尴尬的气氛就被紧张刺激替代,他们仨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猜着后面的剧情。我倚在沙发后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我脑中川流不息,这些想法似乎组成了一道屏障,把电视里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和纷繁嘈杂的声音一并隔绝在外。我喜欢边岩么?我不喜欢女人么?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吗?要是他们仨知道了,还愿意和我在一块玩么?尤其是helliphellip边岩?我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能上八中,不用孤零零地去上十六中了,却又猝不及防地坠入了另一种更加骇人的孤独里。从方啸家出来时我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魂不附体的状态,好像陷入了各种思绪组成的奇怪空间,头脑深处似乎有根被拉紧的线,牵着我一刻不停地胡思乱想。甚至在边岩把胳膊绕过我的脖子时,我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好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ldquo怎么了?魂飞了?rdquo他可能察觉到我的不正常,探过头想看我,我突然对这么近的距离感到不自在,握住他手腕把他搭在我肩上的胳膊拿掉。ldquo不是吧卢沛,rdquo他一脸惊奇,ldquo你以前没看过?真的?rdquo他这么一搅和,倒把我从铺天盖地的各种念头里拉了出来。我扯开嘴角,佯作自然地朝他笑:ldquo方啸说你外白内黄,看来没说错啊。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