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地转头看看,立即呆住了。眼前的这幅画上,画得分明是我!而旁边的那一幅,竟然也是我!我怔怔地挪着脚步,一幅画一幅画看过去,展厅的一整面墙上,居然全挂满了我的画像helliphellip奔跑着的,打篮球的,趴在课桌上的,倚在门边的helliphellip我怔愣地转过头去看卢沛,他正后背靠墙站着,歪着头和我笑:ldquo你说谁更喜欢谁一点?rdquo番外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午觉,摸索着接起来贴到耳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ldquo这么快就想我了啊边牙牙同学?rdquoldquo卢沛,你又睡觉!rdquo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可精神,ldquo距离你上次起床还不到三个小时helliphelliprdquoldquo这叫春困秋乏夏打盹,打盹儿懂吗,rdquo我睁了眼,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泛起笑意,ldquo再说了,不养精蓄锐怎么有力气吃你啊helliphellip对了,下午给你搬完家咱俩去哪儿?rdquoldquo来我家接受我妈的思想教育,净化一下你满脑子的不纯洁思想。rdquoldquo怎么不纯洁了呀helliphelliprdquo我又闭了眼,吊儿郎当地刚接半句,下一秒猛地睁眼,噌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ldquo你家?你妈?!rdquo他在电话那头笑得特欢:ldquo卢沛,你刚是不是从床上蹦起来了?rdquo我顾不上和他贫,紧赶着问:ldquo你妈能接受咱俩在她面前晃悠了?rdquoldquo没有,试试呀helliphelliprdquo边牙牙这个小坏蛋,一见我着急就故意吊着我,不紧不慢地说:ldquo要是不行的话,就把你赶出家门呗。rdquo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一时间没接上话。他自己没崩住两秒,紧接着笑道:ldquo骗你的,我妈说搬完东西一起吃个饭,不能总让卢沛这么好的好孩子没名没分的。rdquo后面那句一准儿是他自己加的,他跟我待一起的时间久了,说出来的话都被腌出了一股卢沛味儿。ldquo哎卢沛,说真的,你刚是不是从床上蹦起来了?rdquo他还笑,揪着这点不放。ldquo你管这么优雅有力的动作叫蹦?rdquo我舒了口气,扒拉了两下头发,ldquo边牙牙同学,你不能光顾着学数学而荒废了语文呀helliphelliprdquo挂了电话,我跳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了几件衣服,弯着腰挑了挑,还是有点纠结。这可是要见边岩他妈啊helliphellip边岩,他妈。等于又不完全等于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那个边阿姨。话还要从一年多前我俩出柜那时说起。那天我从边岩家出来,他虚虚合上门送我,楼道里空空旷旷老远也听不见人声,我俩胆大包天地凑近脸轻轻贴了贴嘴唇。就这一下,被趴在门后猫眼看的边阿姨逮了个正着。我从那之后才知道做母亲的心思有多敏感。后来我妈也跟我说过这事,说她一早就发现我和边岩之间不太对劲。从哪看出来的呢?我俩在家里一直小心翼翼,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可能露馅的举动。我妈后来和我说,我看边牙牙的眼神就跟我爸当年看她似的。她说热恋中的人眼神是藏不住的,黏糊糊的,湿漉漉的,还总带着傻里傻气的笑意。不过,虽说两个妈在未卜先知这方面旗鼓相当,在后续的处理上就不太一样了。过程有那么点辛酸坎坷就不详述了。总之结果就是,我妈暴跳如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然后略带别扭地接受了我跟边岩在一起了的这个事实,而边阿姨则采取了不管不听不问的ldquo三不rdquo政策,上个月态度才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但就在刚刚,边岩说他妈让我晚上去他家一起吃饭?!要不是在电话里他重复了好几遍,我还真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唉,穿什么啊,见丈母娘到底应该穿什么啊helliphellip我嘀咕着。犹豫再三,我还是扒拉出了白衬衣和牛仔裤mdashmdash在丈母娘面前,还是怎么看着乖怎么来吧。半个小时之后,我把我爸的车开到了边岩他们新家楼下。边牙牙拉开车门,坐上来就对着我的右脸啃了一口。ldquo边小狗。rdquo我笑着看他一眼,ldquo扎安全带。rdquo他不动,大爷似的倚着靠背,斜斜地看我。我无奈地靠过去帮他系上,揉了一把他的头发:ldquo说错了,是边小猪。rdquo他笑嘻嘻的,直起身子左看右看:ldquo这车是你爸前两个周换的那辆?你爸对你可真放心。rdquoldquo是咱爸,咱爸对我一向放心。rdquo我朝后倒着车,纠正他。车子开到半路,我问:ldquo你妈怎么突然态度转变了?rdquoldquo我昨天又找她谈了谈。rdquo他把头倚在靠背上,偏过来看我,ldquo她一直觉得咱俩是胡闹,走不长,之前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后来吧helliphellip她好像从网上买了几本书看了?好像是吧,我在家里书架上看到的,再加上我爸想得比较开,也没少劝她helliphelliprdquo红灯,我踩了刹车,去握他的手:ldquo咱俩不是胡闹。rdquoldquo嗯。rdquoldquo咱俩能走很长很长。rdquoldquo嗯,rdquo他看着我笑,ldquo很长很长。rdquo离大院门口还有不长距离,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眼前。我下意识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两眼,这才敢确认是崔放。算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自从他大二上学期出国以后,我俩的联系就仅限于在微信上偶尔聊两句,还常常是隔了大半天才接着对方的话回消息。ldquo嘿,崔放。rdquo我放缓了车速,摇下车窗朝他喊。他回过身看我,手里举着根燃了半截的烟,快两年不见,他看起来愈发有种文艺青年的调调。ldquo这么巧?rdquo他挑了下眉,也是有些吃惊的表情。ldquo谁说不是呢?rdquo我探出头,ldquo我先把车停了,马上过来找你。rdquo他点点头。我把车停好,朝他走过去,来了个结结实实地兄弟式拥抱。他朝我旁边的边岩抬抬下巴,颇具意味地笑了笑:ldquo不隆重介绍一下啊?rdquo他早就知道我俩在一起的消息,可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总用ldquo你小竹马rdquo来指代边岩。ldquo哦,这位啊,rdquo我抬起胳膊,揽着边岩的肩膀让他朝我靠近些,ldquo是我苦追了二十多年才得手、目前是我男朋友的边牙牙同学。rdquo边岩被我一本正经的介绍逗笑,又有些好奇地问他:ldquo你在等小乔?rdquoldquo是啊,rdquo他含笑朝我俩身后指了指,ldquo来了。rdquo我俩回头去看,乔易夏还是那样,气质淡漠得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和崔放身上的那种调调挺像的。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脑袋里一闪念。崔放往旁边走了两步,在垃圾箱上把烟摁灭了,这才走过去接过乔易夏手里的东西。ldquo家还没搬完吗?rdquo乔易夏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崔放,抬头问我和边岩。小区楼房年岁已久,这两三年,大院里的人陆续搬走了不少。我们家几个月前就搬了,边岩家也已经搬了个差不多,至于方啸和刘杨家,也都开始张罗着搬家了。好在新家距离不远,放假的时候,我们四个还是结伴搭伙地出来打篮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