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地进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旁的女生已经站着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ldquo给。rdquo她别别扭扭的吐出一个字，紧随着的是一个本子从天而降。季清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眼疾手快地接住：ldquo什么？rdquo问完，他就定睛看到那硕大的mdashmdash口算题卡。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他把包放在桌上，拿着她的口算题卡翻了一遍。一共写了十页，所用时间和正确率都有规整地标注，就连错因都用红笔在错题旁边标注总结了，非常细致。倪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凉飕飕地问那个正津津有味看着小学算术的男生：ldquo什么感想？rdquoldquo嗯，rdquo季清延还真的停下来思考了一下，ldquo明年教师节的时候记得带回去这本写完的口算题卡，你会成为你小学数学老师教课的那个班所有孩子的噩梦。rdquo说到一半，他就把自己也逗乐了：ldquo高二学姐屈尊为小六打造完美作业典范，太大的自我牺牲。rdquoldquo还笑！rdquo倪漾一看他这表情就来气，瞪了一双眼睛就愤愤地抓起自己的书包走到教室后面放进柜子。她今天起晚了没吃早饭，这下是不用吃了，直接气饱。倒不是气季清延让她写口算题卡，而是气自己口算题卡平均正确率居然只有百分之八十。再怎么说当年她也算是一小的数学尖子生，怎么越混越回去？一代数学天骄的陨落，从年龄大脑子不好使算数算不对开始。回到座位上，那本口算题卡已经乖乖地躺在她的桌面上。那辣眼睛的花花绿绿的卡通封面和硕大的字体，让她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坐下收进书桌抽屉里。顺便抽出英语作文本的时候，她的手指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早餐面包的包装袋。指尖瞬间蜷缩了一下，倪漾咬住嘴唇，一双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她见旁边的季清延起身，连忙喊住他：ldquo诶，你是去交英语作业吗？rdquo季清延还有些不适应被同桌突然叫住，他垂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本子：ldquo嗯。rdquo尾音还没收起，一个浅灰色的本子就快速地叠上他手里的那个。已经迅速地撕开面包包装袋的倪漾咬了一口芝士边，嘴巴塞满了食物冲他憨憨一笑。嗯helliphellip这样直接让他帮忙，什么话都不说，似乎不太好。她迅速反应，刚准备张嘴说个ldquo谢谢rdquo，却发现刚刚那一口咬得太急，咬得太大。淦，面包屑要兜不住了。ldquohelliphelliprdquo季清延眉头肉眼可见得快要飞出整张脸，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把手掌在空中立起来，唯恐避之不及地迅速把话说完，ldquo不用说谢谢。rdquo大块的面包塞在嘴里，别说说话了，就连咀嚼都有些艰难。在他面前又不能面目狰狞地咀嚼，一口面包噎在嘴里的倪漾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强忍着要咳嗽的冲动，艰难地眨眼睛，期待自己能撑到季清延去交作文本的时候。只是那人居然一动不动，还有闲心低头翻了一下她本子的第一页：ldquo你没有写名字。rdquo手里捧着面包，嘴里还塞着的倪漾欲哭无泪，只能艰难地发出几个不一样声调的ldquo嗯rdquo。mdashmdash你帮我写了吧。少年一脸懵逼，下意识地也接了个疑问的ldquo嗯rdquo。快要噎死的倪漾又重复了一遍：ldquo嗯嗯嗯嗯嗯嗯。rdquo季清延本来白净的脸已经挤成了一团，他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试探性地问道：ldquo我帮你写？rdquoldquo嗯！rdquo一句干净利索的回答，生怕再多说几个字震出面包屑。叹了口气，他微弯下腰，从笔袋里找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把笔拿在手中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他的请求。在学校两个礼拜，他几乎从来没在学校里写过一个字。即便晚上在家里偶尔兴致上来练习用左右写字，但也始终不能写得像真正用左手写字的人一样流畅。倪漾看着他的视线还没有移开，季清延只觉得自己头皮直发麻。悄悄地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他用左手拿着笔，打开灰色本子的内页。第一页是一张白色的扉页，中间有一个麋鹿轮廓的印刷图案。在那张纸页的右下角，他一笔一划地，极慢地竖着写下她的名字。他专注地写着，生怕哪一个比划因为没有控制住左手，而飞出整个文字的框架。明明只是两个字，他居然写到了什么都听不见的境界。等他写完放下笔再去看倪漾时，那女孩居然迅速地头冲下地趴在了桌子上，也不怕把脑门儿给撞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季清延无奈地把本子合上，一黑一灰两个本子又在他的手里重叠。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是在趴桌子睡觉，实际上是在狰狞咀嚼。埋在臂弯里好不容易将嘴鼓到最大限度，咽下食物之后的倪漾觉得自己仿佛重获新生。再直起身子时，季清延已经去交作业了。恹恹地吐出一口气，她是再也不想吃剩下的那半个面包了。刚才看他一笔一划地写下她的名字，她本来是激动得屏住呼吸的。只是在看完他写的最后一个捺，才猛然发觉那两个由笔画拼凑起来的完整的字，太像刚学写字的小孩子写出来的。本来是没过脑子地想嘲笑一句，结果面包屑就冲出嘴唇走向世界了。还好她趴下趴的快，没让他发现自己是个喷壶。ldquo昨天的返片记得给我啊，rdquo箫烛又像是掐好时间一样地出现在她身后，手上拿着她要交的作业。灌了一口温水压压惊，倪漾的声音沙哑：ldquo嗯。rdquo箫烛看她那濒死得救的模样，ldquo啧啧rdquo地摇摇头：ldquo下次别一口吃个胖子了，跟喂鸽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属自动喂食器的，一口把鸟食喷向天空。得亏人家季清延没看见。rdquo扬了扬手中剩下的半个面包，自动喂食器白眼一扔：ldquo你属喇叭的吗，一天到晚叭叭叭。rdquo第17章 星球宇航员17号他出现在小区门口，通常是早上七点十四分左右。他从小区门口走到马路对面的路上，通常要花费三分钟等候。七点十二分出现在季清延家小区对面的路上，可以通过余光看到他背着包戴着耳机的身影。这是倪漾在开学第五天，因为被身后追跑打斗的小孩子撞了一下，无意间偏头发现的。之后她又观察了一个礼拜，最终发现，他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她生怕走在他后面，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她在跟踪他，所以一定要走在他的前面。于是，倪漾上学出门的时间，永远都变成了早上七点零八分。她通常是开学第一个礼拜起得最早，然后每个星期递减，最后到期末总是会因为起不来床而迟到。但这次，即便是起不来床，她也要闭着眼睛摸黑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脸浇醒自己。啧，这伟大的爱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