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完全虫化时,步足着地,在地面卧倒代表臣服。兰浅冷着脸,一言不发,动也不动。他的精神之网中只有温切尔这一个紫色光点,蔓延的银网将光点包裹其中,不断深入,将乱糟糟缠成一团的浓烈情绪理顺。待温切尔神色不耐,健壮的胸膛起伏时,他眼波一转,冷声道:“我在艾利斯身边时,他从不让我跪倒。难道虫王的实力,需要一只奴虫跪倒才能体现,这就是传说中的暴君温切尔吗?”他语气很淡,神色很冷,在说事实,可听起来分外嘲讽。温切尔的血液直冲大脑,怒意上涌。从来没有虫族,敢当着他的面叫他暴君,没有虫族敢反抗他,敢不服从他的命令!愤怒如烈火燃烧,他的神经像烧红的烙铁,头开始疼……咦,头怎么不疼。心情很暴躁,能化身喷火龙,可怒意就像被瓢泼大雨浇熄。应该很生气的,可就是气不起来。温切尔怒了,平静了。他双眼死死盯着兰浅,觉得这奴虫的冷淡是那么碍眼。胆大包天的奴虫,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再多说一句讽刺之话,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温切尔深吸一口气,又问:“艾利斯那边什么动态,你是疯虫改造的产物,疯虫一族有什么目的?”“这些我会知道?”兰浅神色更加冷峻,“我只不过他的奴虫,他会和我说吗?我是疯虫的造物,疯虫会把计划书写给我看?”温切尔听得刺耳,怒不可当,前冲一步,掐住兰浅的脖子。兰浅冷冷地瞪着他。分明脸色那么苍白,分明脆弱到一口气喘不上就会死,还敢用那种敌视的眼神看他!温切尔手指慢慢收力,目光锐利,“你以为我不敢弄你吗?一个残次品,一个被艾利斯玩弄的肮脏奴虫,来一千个,我杀一千个。”温切尔的杀意澎湃如爆发的山洪。仅凭他散发的战斗信息素,就能让高等虫族错乱。哪怕是最精锐的属下在这,此时也会惊惧到颤抖。兰浅偏不。温切尔怒,他暗藏的怒意不比温切尔少。他有种针尖对麦芒的锐气,用不服输、不妥协的眼扫过温切尔,眸子亮灿灿。“要杀便杀,不必废话。在艾利斯那,我尚能得到照料,落在你手上,被你侮辱,苟活也没什么意思。”他决绝的眼神和不屈服的神态,冷漠到仿佛独立于冰山之巅,挑拨着温切尔的神经。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这么生气的时刻。一个用身体换取生存的奴虫,最低贱卑微的存在,竟在他面前谈尊严!和他对着干就罢了,还处处不忘艾利斯,张口闭口都是艾利斯!怒,怒火攻心。以往这个时候,温切尔早已大开杀戒,让周围血流成河。奇异的是,他生气,但爆发不起来。所有的暴怒被温和地抚慰,他绞痛的神经非但没有刺痛,还被轻轻按摩,舒爽得不得了。温切尔连带自己都想骂。他真的要疯魔了吗,被一只最厌恶的奴虫骂,竟然会觉得这么爽。可恶,不可原谅!温切尔神经太过舒服,不舍得抽离,可兰浅傲然的模样那么刺目,让他久违地生出折磨欲。好啊,这么傲。艾利斯把他捧着,捧出了他的傲气吗?那他温切尔,就要把这可笑奴虫的傲一点点击碎,让他认清楚自己,不过是最低贱的玩物。温切尔松开了兰浅的脖子,收在背后的透明薄翅张开。翅膀震动,鳞粉掉落,这次不再是五颜六色的鳞粉,而是纯黑的鳞粉。兰浅猛然想到辛扬那一句未说完的“还好不是黑色鳞粉”,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屏息,可来不及了。黑色鳞粉顺着他的鼻腔被吸入,火速控制了他的中枢神经。温切尔好整以暇地等着,预料到眼前这奴虫一会儿就会洋相百出,暴躁才稍稍消散。兰浅水洗的黑色眼眸开始失焦,迷蒙起来。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猝不及防间伸出手臂,环住了温切尔的脖子。温切尔吃了一惊,下意识想甩开他,可还未用力,他的目光就被兰浅的嘴唇夺走了注意力。兰浅不断舔着自己的唇肉,沉醉的视线一眨不眨地注视。他的鼻尖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能看到小巧而湿红的舌尖。温切尔被一股香味定住了。不是先前闻到的那支配一切,让他激越的血香。而是甜乎乎的,香喷喷的,从兰浅嘴里发出来的香味,叫人联想到金黄的蜜,吹一口气,就颤颤巍巍晃动的虫蜜。温切尔从未闻过这样的香味。血香已经刷新他的认知,这股截然不同的甜香,更是激起了他的渴望。什么藏在这奴虫的嘴里?可恶,好香,香到后脑勺都麻痹了。好想把舌头伸进去舔一舔,吸一吸,吃上一口醇香,那滋味绝对通体舒畅,爽到爆炸。温切尔的神经不再是简单的舒服,比舒服更上一层楼,紧绷的精神被温泉泡着,以往的头疼、大脑紧绷如铁、怒意灼烧理智的负面状态荡然无存。折磨他多年的精神暴乱和精神污染一点点被清除,他那么轻松,连带着,罕见的渴求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他不受控制地凑近,手掌不自觉地扣住了兰浅的腰,另一手擦去了他额上的汗。鬼使神差的,温切尔对着指尖那湿润的痕迹,轻轻一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