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都咬不住的恐惧,从来没被兰浅忘记,只是被他压在记忆深处,如今卷土重来。兰浅脸色煞白,喘不上气,牙齿打颤。温切尔是彻彻底底的暴君,他是疯子,他要杀人。必须逃,否则会死在他手上,惹怒了他,会死无全尸。被温切尔切断头颅的将领,连头都四分五裂。温切尔也会这样对他,会残害他。兰浅的神经紧到发痛,视线开始模糊,生理性的颤抖,额上流出冷汗。温切尔的手触到了他的皮肤,感知到他的颤抖和害怕。猎物越是恐惧,越让他兴奋。嗜血因子完全激发,他肆意一笑,指头在兰浅腰际一划。虫王之强悍,无需将手虫化,锋利的指甲也可以将孱弱的残次品开膛破肚。一道血线出现在薄肌之下,温切尔看着兰浅哆嗦的唇,毫不在意地将指甲刺得更深。他松了手,将指甲含住吮吸,血香更激发了他的狂性,他亢奋至极。兰浅的小腹本就隐隐作痛,皮肉被指甲刺穿,更是无法承受的锐痛。他知道温切尔想把文身撕下,把他腰部这一圈的皮肤割掉。可温切尔那样失控,下手不知轻重,激动之下,将他整个腹部刺穿都有可能。兰浅想反抗,可对方的指甲再度深入皮肉,他一动,温切尔的指甲就会将他的腹部撕裂,兜不住内脏。绝境,这是真正的绝境。兰浅的汗不要命的流,眼前闪过一阵阵黑影,他眼睁睁看着温切尔将他腰际的皮肤掀开,不停舔吸他的血,嘴里还含糊说着:“不要乱动,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刺穿就不好了。这么漂亮的皮,不整个剥下来,那不是浪费吗?”疯子,真是疯子。兰浅在这一刻血液逆流,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暴君。死亡的高压线释放出一阵强电流,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浑身的皮肤都开始麻痒。喉咙里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呜咽。这声音让温切尔快意爆棚,一想到兰浅无助流泪的模样,他就激动得要命。指甲继续剥皮,嘴唇依依不舍地鲜血中抽离,头抬起,兴致高昂地注视兰浅的脸。一看,把温切尔吓了一跳。这么短的功夫,兰浅的脸上、白嫩的胳膊上、腿上,竟然浮现出大片红肿。他的身体不是发抖,而是频率不正常的抽搐。像是急病发作,喘不上气来,胸膛像被按住尾巴的鱼一般挺起,又重重落在床上。殷红的嘴唇此刻没有一丝颜色,苍白如纸。当头一盆冰水倒在温切尔头上,他的暴虐瞬间消散。怔然的看着兰浅腹部被他割开一大块的皮,难言的恐慌涌上。奴虫是残次品,不是他手下那些皮糙肉厚的军虫。娇弱到吹口气都会让他受伤,他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温切尔疯魔成性,疯狂时杀了实力最强的下属,他也没有丝毫懊悔。可现在,看着随时可能断气的兰浅,他第一次品味到懊悔的滋味。他的手臂撑在床上,将兰浅打横抱起,将人放入侧室的医疗舱。医疗舱光屏出现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提示兰浅病情危急。温切尔脸色黑沉。医疗舱治疗外伤是一绝,迅速探测到兰浅受伤的腹部,消毒之后止血缝针,很快处理好。同时,给兰浅加上氧气,检测到他有过敏反应,又给他注射了抗过敏药剂。温切尔寸步不敢离地守在旁边,命令道:“他嘴唇这么苍白,给他输血。给他注射营养液,保住他的性命。”医疗舱提示:“分析血液数据中,分析失败,血库无匹配血液。”“开始输送营养液,输送失败,病人存在营养液排异反应。”温切尔从没听过医疗舱发出过这样的提示,一时又躁又怒又心慌。兰浅身体虽然不再抽搐,可眼睛紧闭,一副病入膏肓模样,让温切尔手足无措。想做什么,可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比怒意更灼烧心肺。难受,好难受。一想到奴虫会死,还是因他而死,温切尔就难受到无以复加。他召来仆虫,“把辛扬叫过来,快!”辛扬是虫母研究院的,医学专业出身,奴虫是疯虫做出来的虫母仿造品,说不定知道办法。辛扬本就不放心兰浅,就在不远处候着,虫王一召唤,她立马进房。看到兰浅小腹被缝上的伤口,触及兰浅坏到极点的脸色,她忧心忡忡。温切尔的声音酝酿着风暴:“给我把他治好,要不然我要你的命。”辛扬也一筹莫展,“医疗舱采了血样分析,说他过敏。在囚室还好好的,一过来就发病,这边应该有过敏原。”她在光屏上操作几次,医疗舱提醒:“非常规过敏原,暂时无法锁定。”温切尔的狂暴程度更重:“什么过敏原?我一点事没有,他一来就不行了?”辛扬简直服了这个暴君的脑回路,虫王什么身体素质,放进感染区不穿防护服都能存活的人形兵器,一个普通人类怎么比?她怕激怒温切尔,跪下来恳求道:“虫王,兰斯是从感染区被挖出来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看,就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虐待人家,人家至于病危吗?她提醒一番,又说:“兰斯的过敏原,不在医疗舱的收录中,才会显示为非常规过敏原。要不把兰斯转移到其他房间,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