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窗户被锁上了。“谁,是谁?瞎子,是你吗?你把我搞成这样,我没找你麻烦,你还敢送上门来!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情绪激动让梅泊破音,他的声音那么凶悍,身体却在发抖。他紧紧抓着衣角,六神无主转动着脸颊的朝向,连牙关都咬不住。他以为自己很凶狠,殊不知他的外表,完全是吓破了胆的熊样。“梅泊。”一声轻笑在前方响起。梅泊崩得像铁的肩膀倏地放松下来,惊喜交加道:“老大!”他连珠炮弹般问:“你怎么来了?我先前听到了最高警报,说基地被怪物包围了,还听到了好大的雨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怪物退散了吗?”不等随风回答,憎恶兰浅的他便扯着嗓子控诉:“老大,你一定要治治那个瞎子,他不光勾引我,还伤害基地主力。我为基地做了这么多,他除了成为基地的拖油瓶,还能做什么?把那贱人留在基地只会蛊惑更多人,现在就把他丢出去,让他成为怪物的口粮,发挥他最后的价值!”他越说越愤怒,“说不定你的大哥就是被那贱人害死的,他现在又想吸老大你的血,这贱人死有余辜!”等了好几秒 ,随风都没有回复。看不见让梅泊处在极度的煎熬和焦躁中,正欲给兰浅泼更多脏水、证明自己对基地的价值,他又听见一声笑。随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兴味,不疾不徐道:“同样看不见,差别却这么大。他淡然自若,你胆小如鼠。这才该是低等人类的本性,不是吗?”这话不带任何敌意,却让梅泊寒气直冒,大脑嗡嗡作响。他听到了绝不属于人类的蠕动声,一个从未想过的可能性让他后背发凉,他哆哆嗦嗦道:“老大,你、你……”随风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问道:“你哪里碰他了?”梅泊吓到不敢动,不敢置信道:“老大、你说什么,你该去处理那个贱人,他……啊!!”他惨叫一声,并非因为他遭受了攻击,而是他的手脚,被阴冷黏腻的东西缠住了。“你、你不是人,你是怪物!”失明让梅泊陷入极度惊惧,不管他怎么努力眼前都是黑暗,他根本无路可逃。他不敢想象,房间内该是怎样的人间炼狱,眼前的怪物,又是怎样的可怖,流着腥臭的口水,将房间变成触肢的汪洋。随风没理会他的问题,笑道:“你的胡子扎到了他。”几乎瞬间,随风的下巴传来剧痛。他颤抖着用手指去摸,竟无法摸到皮肤,而是稀泥般的溶液。稍微一用力,触到了硬硬的东西,那是他下巴的骨骼。他的皮肤,被不知名的未知存在,溶解了。溶解的速度越来越慢,梅泊能感受到溶解的进程,知道越来越多的皮肤变成了液体,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身体开始抽搐,他想大吼,他想求救,可濒死和黑暗的双重恐惧,让他说不出一个字。他抖如筛糠,额上都是汗水。不,他看不见,他分不清那究竟是汗水,还是头部的皮肤也在一起溶解。未知最是恐惧,未知足以把人类逼疯。在天旋地转的惊悚中,梅泊又听见一声轻轻的:“你的嘴唇亲到了他的耳朵。”这温柔的男声,比勾魂的恶魔更加可怖。梅泊浑身血液逆流,急切地抬手摸嘴唇,果不其然,他的嘴唇连同牙齿、舌头,都在溶解。他整个人都崩溃了,脑子里的画面全是他皮肤被融化,全身都是鲜红肌肉,血流不止的模样。他呼吸急促,一口气喘不上,恐惧让他忘了自己有积分可以用,让他忘了可以兑换技能对付随风。他全身心的渴望是这酷刑停止,希望痛苦可以消减,希望随风不要开口。可惜,随风让他的希望破碎。那热情而爽朗的声音又说:“你的手,触碰过他的肌肤;你的胳膊,试图强迫他。”“不、不……”梅泊连话都说不全,手臂都无法抬起,他徒劳地挥舞胳膊,又一个劲往后退。他知道他的手脚在溶解,他的男性部位亦然。除了彻头彻尾的恐怖,除了像一条濒死的鱼,除了对随风的极致害怕,他再没有思绪考虑其他。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酷刑结束前,他听到了随风的最后一句话。“他是我的嫂嫂,只有我能玩弄,低劣又肮脏的人类怎敢觊觎?”兰浅在似梦似醒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也听到了翁灼压低声音的禀报。“老大,梅泊死了,发现他打开窗户从房间掉了下去,头摔得惨不忍睹。”兰浅一个激灵,瞌睡立刻醒了,用意识询问:[还有多少个幸存者?]提示音回答:“少了一个幸存者,目前还有8个。”兰浅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还是看不见。但他听到了随风低声的回应,不多时,门被关上,熟悉的笑音响起。“嫂嫂,醒了吗?”兰浅:“谁死了?”“梅泊。”兰浅听到随风拖鞋和解皮带的声音,问:“还有其他队员牺牲吗?”“怪物暂时没有攻击,有十几个受伤的,不过情况还算稳定。”只有梅泊死亡,幸存者人数少1个,证明梅泊就是玩家。兰浅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意料之中,是因为梅泊的张扬和傲慢,和他遇到的一部分玩家很像。意料之外,是因为梅泊的无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