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静默无语,快到公寓时,毕庆堂忽然带着笑意的开口道,“这些天总梦见囡囡小的时候,那小手小脚呀,全都圆嘟嘟的,可爱至极,叫人喜欢得在梦里都攥得紧紧的,不想撒手。你说她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要是能重新再来一次,该多好?”谭央微低着头,甜甜笑着,小声附和着,“这段时间,我也总做这样的梦,醒来后,也总是这样想!”毕庆堂听了她的话后开怀而笑,他想借着这么好的气氛,趁机去摸摸她还未显怀的肚子,可他还是忍住了,他要留到那一天,等到时机成熟,他将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的那天,他要理直气壮的将手放到她肚子上,对孩子说,爸爸陪着你们,以后一直陪你们……那个周末,言覃在学校里拿了好几个“甲”回来,她要父母一同带她出去玩,他们就答应了。一家三口吃了饭,还看了场电影,快回家时,言覃拉着爸爸的手说,“我们去照相好不好?马修说他家每年圣诞节都会照全家人合影呢!”毕庆堂笑了笑,“是个好主意,咱们还真没一起照过相呢!”说着,他向谭央投去了问询的目光,“要是不累的话,就带囡囡去吧。”看着女儿期许的目光,谭央便点头应允了。汽车停在南京东路上,相馆新修了门脸,簇新又摩登,然而迎出来的张经理却还是见了老态,他笑着将毕庆堂一家往相馆里面让,口中埋怨着,“毕老板也不来捧我的场,上次给你家照相还是言覃小姐百天的时候,给她们母女俩都照了,拉你来,你却忙着应酬客人,也没拍个全家福!”毕庆堂半真半假的接口说笑,“可不是,当时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后来一直忙,我忙着做买卖,她忙着读书,也没来拍。再后来啊,我倒是想拍了,可她架子大了,我又怕请她不来,跌了面子,就再没敢开口!”张经理云里雾里的听着毕庆堂的笑话,不知该如何接口。将他们一家人安置在照相室的沙发上后,张经理便去调光,照相前,心愿得偿的言覃开心的依在母亲怀里娇声说,“妈妈,照完相你回家教我画画,可以吗?”毕庆堂哄着女儿,“囡囡,那可不行啊,妈妈累了,教完你画画再回去,就太晚了!”言覃瞪着双清亮的眼睛,笑着替大人做起了决定,“那就不回去了,妈妈和我们一起住在家里!”言覃年龄虽不大,又一向被毕庆堂保护得很好,却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姑娘,对很多事情的感觉都非常敏锐,这半年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父母的关系在一步步的缓慢改善。她这么说,既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又是着实的替大人心急起来。见女儿这么说,毕庆堂没有做声,为难的看了一眼谭央。谭央为女儿整理着头上的刘海,柔声道,“乖囡囡,妈妈还不能住在家里,妈妈还有事情要做,在家里是做不了的,所以还是要住在公寓里。”言覃委屈的追问,“那妈妈,你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做完?”谭央心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回答,毕庆堂便连忙为她解围道,“很快,囡囡,很快!”言覃听父亲这么说,立时恼了,哭着质问,“你总说妈妈很快回来,很快回来,可这么久了,妈妈也没有回来!”看着言覃可怜兮兮的哭,谭央心口发闷,倚在沙发靠背上。她心里盘算着,要不然今晚就去教女儿画画,然后陪着女儿玩,等夜里哄孩子睡着后她再走,虽然累,可她应该还挺得住。想到这里,她正要开口,却见毕庆堂趴在言覃耳边小声说着话。他说完后,言覃似懂非懂的点头道,“那好吧。”接着她倚在父亲怀里,嘟着嘴,自己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那模样乖巧又懂事,接着,她还一本正经的问,“我现在有当姐姐的样子了吗?”听了女儿的话,谭央和毕庆堂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这时,张经理调好了灯光,来到相机后面喊着,“好,都看我这儿,我数到三,咱们就照了!一、二……”他数的时候,毕庆堂便抬起手,轻搂住谭央的肩,同她一起望着相机笑。这时,就听“扑”的一声,笑意温婉的妻子,知足而乐的丈夫,还有哭闹后面带倦色的女儿,这一幕便牢牢的定格在了相片中……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痴情司》何韵诗粤语版梦还没有完 大寒尚有蝉夜来冒风雪 叫唤着雨点梦还没有完 断垣望归燕有人情痴得 不怕天地变梦还没有完 泪流尚觉甜别离亦不怕约誓在耳边梦还没有完 命途若不变你还能偏执 拖到几丈远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 重来也是无用情愿百世都赞颂最美的落红 敢舍弃才是勇梦还没有完 恨还没有填牵挂像笔债 再聚又再添梦还没有完 越还越亏欠叹红楼金钗 醒觉不复见梦太好 别相信其实你我这美梦 气数早已尽重来也是无用情愿百世都赞颂最美的落红 曾为君栽种其实你我这美梦 气数早已尽缠绵也是无用情愿百世都赞颂最爱的面容 因爱而目送梦还没有完 愿还没有圆漫长地心算 快乐却太短有谁情痴得不怕天地变一片白茫茫里面让情痴一洗恨怨今世若无权惦念迟一点 天上见☆、第99章 (97)归心冬日的傍晚,毕庆堂从百货公司的大门出来,门口恰有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破布包着的孩子乞讨。她蹲坐在台阶旁,瘦骨嶙峋的手枯枝一样的举向毕庆堂,“先生,可怜可怜我们吧,没有钱,活不下去喽!”毕庆堂斜眼看去时,送他出来的刘经理忙使眼色给手下,手下人连忙拉扯的将妇人向外拖,口中咒骂着,“疯婆子眼睛瞎了?什么地方都敢讨!”妇人被拽得猛了,因这拉扯,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嗷嗷的哭了起来,毕庆堂听后,心中颇有些不耐,皱眉道,“行了,行了!”说着,他上前一步,刚好看见破布包里那不满周岁的孩子,瘦瘦的小脸冻得乌紫。也不知是被拨动了哪根筋,他想都不想的取出钱包,扔了一沓钱给那妇人。妇人看见那么多钱,惊得呆住了,刘经理见状忙跟她说,“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我们毕老板!”妇人闻言便抱紧孩子,将头一个个的磕在地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毕庆堂并没多看一眼,迈步走到车前,站在车门旁的司机老李看着他,脸上带着含义不明的笑。毕庆堂投去问询的目光,“怎么了?”老李想了想,然后将车门打开,笑着说,“以前太太做这样的事,你总笑她。”毕庆堂无奈轻笑,自说自话,“大人倒没什么,就是孩子可怜,我现在呀,是最看不得这个的!”他们说话的时候,刘经理指挥职员抱着两摞礼品盒子往车里放,之后,他还在毕庆堂跟前指着盒子,细细的说,“四季的被子,薄厚都有,按老板的意思各有两份,男女孩的样式都备下了,全是刚从美国运来的!”毕庆堂信手掀开一个盒盖,里面是水粉色的鸭绒被,柔软厚实,被角用奶黄色的线绣着花体字“sweetie”。毕庆堂拽出被子递给刘经理,下巴向妇人那边略抬了抬,随后低头进了车里。车要走的时候,将孩子裹在鸭绒被中的妇人,激动得冲着汽车大喊,“毕老板呀!善有善报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