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展元这个人也留在了他的人际关系里。他就知道,迟早有让他帮忙的一天。电话打了三次才接通,对面充满不耐烦,“谁啊!他妈的几点了!”覃川不在意他粗鲁,“我是覃川,宁夏我们见过的。”对面愣了半秒,“覃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覃川:“我有个料想透露给你。”那边一听来了精神,“料猛吗?不猛我可不接啊。”“社会性质大新闻。”“社会新闻?”潘展元顿了一下,“我是搞娱记的,你让我爆社会新闻?”覃川逻辑清晰,说话平和直白,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与他毫不相关:“主角是沈时,关于他早年父母车祸的事。”“倒是有点耳闻,当初是肇事司机逃逸,这么些年了,谁还抓的到。”“我把相关的材料都发你的邮箱里,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喂,等等,覃总,这个事情要是证据确凿,可能会热一下,但也热不了多久啊,除非肇事司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覃川没有讲话。潘展源悟了,“您的意思是……肇事司机也是个大人物!”覃川言语依旧古井无波,他用手机把相关检测报告和证据都打包发给了潘展元的邮箱,“东西已经发给你了。”“覃总,这个料你打算要我多少钱?”“不要钱,我只要,你给沈时一个公道。”让他……今后不要再活得如此愤怒……覃川挂了电话,第三通打给了丽萨林。丽萨林响应很及时,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找你……”丽萨林还有点睡意,但强打起精神,“覃总,这是我的工作,不用不好意思。”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你开车到韩氏私人医院来接下我,我现在不太方便开车。”他现在这个腰……油门刹车都踩不利索。“好的,稍等,马上来。”***三个小时前。覃从北从梧桐云舍出来,还不到12点。“真是的,有老婆了不起啊,才喝了几圈,都要走,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操蛋!他朝着地面骂了一声。没人搭理他。周围只有风声。梧桐云舍风景好,也偏远,晚上树影重重,一点人烟都没有。覃从北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苍老浑黄的眼珠盯着地面上摇曳的树影。“媳妇……我委屈啊……”“你能不能来跟我说说话……你就是来鬼嚎一声也行……”“就不要……都不搭理我……”覃从北擦了下自己的眼睛,两手捅进口袋里,“要不是为了小川,我能这么拼命吗……”“你说,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辛辛苦苦了一辈子,临了,不得善终,名声也守不住。”“小川也没养好,韩国待了几年,待出个精神分裂来,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怎么就活成了这副德行……”“都怪你!”覃从北恨恨地盯着地上的树影,想从里面看个人影出来,“这么早就走了,烂摊子全都扔给我!”“我要不在,田姐,谁给她撑腰啊,她家里那几个败家子,还不活活吃了她。”“你说我怎么办,媳妇,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清明春节都给你烧了这么多纸钱,万圣节中元节我都烧,纸扎的别墅,钻石,豪车,我什么时候少过你了,你倒好,陪我说句话都不乐意。”“就你嘴金贵!”覃从北安静,骂了这么久,该沉不住气了吧……讲个字,就讲一个字,晚音,你就学声狗叫都他妈的行。覃从北满怀期待地等着。汪!汪!远处真传来了狗叫。覃从北兴奋地跳起来,“媳妇,你真好,呜呜,还是你心疼我……”汪!汪!白狗跑到了覃从北面前,围着他的腿打转。真的是狗……不是晚音。覃从北瞬间脸就耷拉下来,“滚一边去,死狗。”“佘晚音,你听好了,老子下去就跟你离婚!”他义愤填膺地去找他的车子。车子旁边坐着个黑影。是个年轻男人。“谁啊?不要坐这,我要走了,小心撞着你。”黑影站起身,黑色的兜帽卫衣,戴着厚实的口罩。天太黑了,覃从北看不清脸,他也不在乎,抬脚就要上车。男人挡着车门没让他关上。“干什么?”覃从北睨了他一眼,“撒手,哪来的小兔崽子。”男人没收手,“我是代驾。”“代驾?”覃从北愣了下,“我没叫代驾。”“也许不是你叫的。”覃从北转念一想,“难不成是老刘给我叫的,我这才喝了多少,脑子清楚的很,这个老东西。”他对男人摆摆手,“走吧走吧,我不用代驾。”男人依旧抵着车门,“酒味很大,先生。”“味道很大吗?”覃从北自己闻不出来,喝的不多,但也不是滴酒没沾,他有点不好意思,“算了,那你来开吧。”覃从北从驾驶位出来,去了后座。男人坐进驾驶位里。“先生,请系好安全带。”覃从北懒得烦,“我后座,系什么安全带,你这个代驾年纪不大,怎么婆婆妈妈的,回曲园,快走吧。”代驾不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口香糖递给覃从北,“嚼一个,小心晕车。”覃从北没拒绝,拿过来扔进嘴里,催促,“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