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抬手射击的空隙,对方已经窜到了面前。像他这样拿着几把枪就敢上战场的傻子,很多B级以上尖兵看都不看在眼里。当然,要除去那些水货。尖兵之所以在这个时代成为主流,除了因为环境污染不得不改用装甲形式的作战方式,以免再掀起核.战,更是因为有着装甲覆体的尖兵足够强大。他们的身体机能经年累月在α石的激发下,早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肉.体的强度。“哈哈哈!”面具男好像大仇得报的畅快笑声。看看现在谁把谁撵得上窜下跳!“顾容与!”形势不妙。面具男一个刁钻角度的攻击,逼得顾容与生生用毫无保护的手臂挡下。纪纶连忙看准时机冲过去保护,才没让顾容与再度受伤。幸好宫璟这时候没有出手,否则他真不一定挡得下对方两人的合击。就这样,他们已经足够狼狈地退回刚被轰掉大半地板的阅览室,暂避锋芒。“你受伤了!”逼仄角落,两人显得拥挤,顾容与发丝若有似无拂过他鼻尖与脸颊。顾容于抱着右臂,额头薄汗渗透发帘,语调仍是漫不经心,“没事,我左手也能用。”纪纶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左撇子的问题吗!”他简直要被顾容与这副态度气死,好像痛的是他一样。“顾容与!你……”纪纶话都不连贯了,“你真是!”他很想知道顾容与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身险绝境,他还能悠然闲适。方才还一幅所向披靡,好不威风的样子登场。结果他根本是来送死的!而且他一直没见过顾容与使用装甲,还以为是因为他顾君的逼格摆在那,轻易不能出手。敢情那是用不了啊!亏他心里还夸他靠谱,以为顾容与来了,新阳的青天就有了,大家就有救了!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结果……纪纶麻了。手背一暖,纪纶痛苦扶额的手被握住。他抬眼便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眸对上眼神。“……”纪纶:“呵。”别以为在这时候装大佬,就能掩盖他用不了装甲的事实。你葱头不开花——装什么蒜。走廊脚步声渐渐逼近。宫璟那双特别眼眸尤似两轮金日,在黑暗中甚至愈发璀璨夺目。“看呐,多可怜。”“谁能想到,我们高高在上的顾君竟然还有这一天,被人撵得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窜。”他的语调轻扬,好像还是平日和学生会干事们说说笑笑的语气,一点听不出讥讽。纪纶起身欲看,被顾容与一把按下。“哦不,你一年前不就经历过这样的事吗。”走廊的脚步声似乎停止。“一年前,战国城的叛乱引发各个王城的动乱,听说……你们黎王城伤亡惨重?”宫璟语气好似好奇。“这其中,可也有你的功劳?”纪纶抬眸看向顾容与。功劳?什么功劳?无数伤亡制造者的功劳?走廊上,宫璟娓娓道来的诉说传进耳蜗,好似解答他的疑惑。“听说当日鲜血如红酒一般浓烈,洒满了顾公馆的静庭,这种味道……萦绕三天三夜才消散。”“也就是自那时起,你有了不可言说的隐疾。”“也就是那天以后,你再也无法使用装甲。”以一个平淡的语气,宫璟一言盖棺定论,“再也做不了尖兵的你,才需要借助外物啊。”“呵,无法使用,”一墙之后,顾容于轻声哂笑,“难道你长篇大论说的这些,不是你心里恐惧的回忆吗?”他捂着受伤手臂的左手放下,散漫的语调好像在说让我想想,“嗯,关于晋王城,关于……你的身世?”冷风习习,无边寒凉。正低头专心致志给他包扎手臂的纪纶凛然色变,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他目光试图看清顾容与此刻的神色,却只敢看到他下颌骨的流畅线条。无法呼吸。他直觉会看到一个更加无法接受的现实。顾容与浓密的眸睫似蝶翼温柔低垂,温凉触感冷不丁贴上纪纶额头,转瞬即离。他起身撇下他,独自出去。纪纶攥着从上衣撕下的残余布巾,久久不能动弹。顾容与轻轻的低头一吻,滚烫了他的皮肤。幽暗的走廊,东西两院王不见王的两个学生领袖,最终还是面对面站到了一起。顾容与漠视着手臂的疼痛,无视着楼上对他虎视眈眈的斯科珀,优美的眉尾优雅一挑。“哦,我忘了,你应该是不记得了,那个杀戮之夜覆灭的家族中,你才一岁,应该无缘得见那场盛况。”“怎么,晋王族的末裔后代,你从地狱爬上来,是要为那些死去的亡灵复仇吗?”宫璟一贯是好脾气的,整个新阳都没人见过他动怒。此刻他脸上却不复阳光,眼眉间说不清的沉郁。他们是在互相捅刀子。他先讥讽顾容与独战叛乱者,守卫顾公馆的可怜。顾容与也不客气地帮他回忆,他心底深埋的痛苦。宫璟抚额笑起来:“顾容语,你还是那么傲慢啊。”傲慢的简直可以说是讨厌了。他的高冷孤傲,好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连万物星辰都不放在眼里。又总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不动声色地隔岸观火,掌控全局,一边静观所有人的苦难哀愁。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神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