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铛的一声,是门锁被击落的声音。搜寻完室内正要退出去的几人中,有一个回头射出一枪。牢门打开,他转身离去。“等等!你不能走!!”男人跌跌撞撞追出来。纪纶皱眉回头,“需要援助请到附近救助点。”“我是要感谢你!!”“感谢也一样。”“你这——”男人气得一张漂亮脸蛋都要歪了,“你这笨蛋!我知道你,闪光的白龙!你们救国军不是在重金寻求机甲师吗?我不仅会修还会改造!没有谁比我更懂机甲知识!”错过他,他们一定会后悔的!!!纪纶没想到自己随手放出了一个天才。今夜任务繁重,他们还要迅速抵达下一个据点。这个人本不是他们负责的营救对象,摧毁敌人据点才是他们这支小队的首要任务。若真如这人所说,他略懂机甲,还会改造,那这个据点就要重新考察它的存在价值了。“你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有、还有啊——”本要信誓旦旦说出自己刚发的誓言,谁救了他,他就用一辈子报答谁,不妨被纪纶打岔,转移注意力,恹恹回道,“前两天还关了一个女人来着,不过昨晚就被带走了。”“女人?”福至心灵似,纪纶下意识追问起昨晚的事。贺维斯一脸不愿回想的糟糕表情。他真的想起来就冒火。凭什么同为囚犯,他从被抓过来就被人不闻不问,那个后关进来的女人就有人问津!那个女人倒是人怪好的,毫不吝啬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他,还会跟他聊天说话,免得他无聊死。跟他聊天的内容还都是他感兴趣是,就感觉那女人无所不知,极其聪明。可惜人老了点,一头白头发,皮肤皱巴巴的。昨晚他又累又饿,迷迷糊糊中听到将他们抓过来的幕后黑手,把女人单独叫出去谈话。纪纶脚下一动,迅速抓住男人肩膀,“他们说什么了!?”贺维斯被抓得肩膀生疼,“就在那说什么,是不是神,意识凭什么存在,什么是自我认知之类……”“博士,您是当代最聪明的人,你信神吗?”隐匿在黑夜中的男人率先发问。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明明身陷囹圄,姿态却无比闲适自然。凭她广博的学识,她可以给他无数合理科学的解释,女人却偏偏反问一句。“你认为自己是神?”她立刻捕捉到了对方的心理漏洞。“真有意思。”“是什么给了你这种感觉?”“神是凌驾所有人之上的意识,我对脑神经领域的研究不多,但你这种现象……”“还有呢!”纪纶迫不及待追问。拥有这种作风的人,除了崇明还能是什么人。没想会在这里发现崇明的踪迹,纪纶神色不免激动。可惜贺维斯根本没给他一个满意的后续答复。贺维斯只对机甲感兴趣,对哲学和神学探讨兴致缺缺。没听几句他就睡着了。纪纶看傻子的眼神。贺维斯嘴里突然冒出一串奇怪的音节。“这是什么意思?”纪纶搜寻脑内存储所有的语言体系,也没听懂什么意思。贺维斯耸耸肩,“我只是记住了他们的发音。”听起来好像很重要的一句话。女人说完后,男人沉默地再未发一语。得不到更多有效信息的纪纶掠过贺维斯,目光投向远方的萨洛克首都。于灯火辉煌中,他看到救国军势如破竹,也看到华龙国代表团登机匆匆离去。意气风发的阿瓦利埃兴致勃勃对他说,希望赶在年底前,能统一全国,举行开国大典。十一月份的天气就很好,没有那么冷。早上出发前,他还在赖床不起,迷蒙中支额闲看开放式厨房里的Alpha准备早餐。咖啡的清香淡淡萦绕鼻尖,侵扰了他的思绪,大脑不经思考就吐出一句话。“我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很糟糕?”“是啊,因为我总爱看你笑话。”顾容与毫无掩饰,也不屑撒谎欺骗他的回答。端着早餐过来床边叫他起床的样子,温柔又性感。纪纶拿过咖啡,只想呵呵他一脸。讨厌没有边界感的某些上级。顾容与完全没有被讨厌的觉悟,被他逗笑一样,掩唇笑起来。一时纪纶从出门,到上车,脑子里都在回荡一个念头。他回来,还能喝到那杯咖啡吗?……致我亲爱的学生纪纶:“见字如面。一个人有能力时总要肩负起更多责任,老师以前不明白,人类再过一万年也学不会的教训,何必去干涉。后来有人告诉我,能做到的便去做,大家都置身事外,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变好?虽是历史周期律,不断循环往复,但正是有那样一群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傻子”们存在,才让我真的看到,社会是在螺旋式向前发展进步,而非只有螺旋式。这道理简单,老师却用了很多教训换得一个明白。如我那挚友,掌握着顶层知识与权力的王侯,却将统治的权杖,化作瓦解贵族权力的武器。这样的叛逆者固然可贵,但社会的变革,永远不能寄希望于上层的怜悯,人类的进步,还需千千万万的劳动者,是靠像你一样的普通人。毋须依附强权,用勇气和热情前行。你是普通人,也是光,给所有平凡之人带去光芒的光。 ', ' ')